第七章 渡江(第4/7页)
登时,秦稳、杜淮山、焦泗隐三人已成三角形将那来人截住。从头至尾,也就一瞬间之光景,这人居然一出手就已迫得船头三大高手人人出手,还隐占上风,成功地拦住了他们上船渡江的念头。在场人心中不由都凛然一惧——这人是谁?竟有如此能为!龙虎山上人又是什么意思?
杜淮山却不愿多等,叫道:“秦兄,你走,焦贤弟,你留下,咱们老哥俩儿见识见识张天师座下的九大鬼。王木,开船。”
他口里说着,手下不停。一只手转眼已呈淡金色,想来就是三娘特意提过的“洞明手”了,更不迟疑,直向那人背后击去。焦泗隐也不敢怠慢,长剑一挺,就出了手,对秦稳道:“秦兄,你请。”
那人嘿嘿道:“来不及了!”双袖飞舞,已和杜焦二人交上了手。当此之际,秦稳照理绝无先走之理,不由一时沉吟。接着却一皱眉,拱首道:“多谢二位了,二位的人我一定帮忙照护。”
金和尚怒道:“谁要你护了!”就要扑上岸来,却被王木一把拉住了,说:“和尚,咱们另有要事。”
金和尚一愣,叫道:“什么要事?你怕死你先走。”但心中知那王木绝不是怕死之人。就在此际,又一人影扑来,已和秦稳动上了手,明显的,秦稳占不了上风。那边杜焦二人喝道:“王木,快走,记着我吩咐的话。”
那边王木就要开船。镖局那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见秦稳已被困住,待要上前,秦稳已叫道:“大牛子,别管我,先走,记得东西一定要捎到我淮北的老家。”
那小伙儿一迟疑,便不下船了。这时杜焦二人已把先来那人逼下了船,秦稳则拼力将另一人缠住,却明显落了下风,王木起锚开船,那瞎子祖孙吓得缩在一边。
船方动了一动,忽然船头上空一暗,第三个披了一件长披风的人扑上船来,直指王木,要阻止开船。杜淮山吸了一口气,像吃惊已极,叫道:“天!龙虎山上九大鬼今天居然来了三个!老朽幸何如之!”
三娘一直在掂量局势。这时一声不出,一匕首就已向那来人刺去。来人也没想到她一介女流,居然出手如此狠辣,口中“咦”了一声,手中全力击向王木的一招便缓了一缓。金和尚得空一杖打来,他一手格开金和尚的禅杖,左脚就向另一边扑上来的镖局那大牛子踹去,犹余一只手拍向王木操的橹。那橹是经年的黄杨木浸了桐油做的,坚实异常,看他的架势竟像要将之一掌拍断。他若得手,这一船人都休想走了。
王木双手一沉,用腋窝夹住了那橹,却用双手一齐向那人击来的手扭去。他生性坚忍,才接下这一招来,一双虎口就如炸裂了一般疼痛难忍,但口中大叫道:“出手。”金和尚更不多话,一杖又向那人头顶击去。张家那三兄弟一向反应慢一点儿,这时才会意出手,三根扁担就已砸出。那人本想先废了王木一双手,这时只有先避了金和尚那一杖,避过后,左手却被镖局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儿缠住了,张家三兄弟那三扁担又击了过来。不过他看了那扁担来势一眼,就且先不管它,任由它们砸在身上,只把双眉略皱了一皱,立意要废了王木那双手。这时适才被逼退的三娘却抓住时机,忽然欺身而上,一出手就是一招以命相搏的“玉女投梭”,合身向那人投去。她出手很有一些骆寒的风格——但求一击之快,别无所计。那人双目一凝,再次惊觉小看了这个女人。忙右手卸力,放了王木,却也不及还手,一掌带住了金和尚的禅杖,将金和尚连人带家伙一齐向三娘刺来的一势挡去。三娘当场一弯,但她这空中转势究竟远不如骆寒的“九幻虚弧”,准头已歪。那人趁机一脚踢翻王木,左手也伤到了镖局那伙计。但后背一凉,一袭披风却被三娘一匕首划开了一道长缝。
他一惊,却沉稳下来,并不暴怒,反后退一步。他没想到这几人连同那女人都这么棘手。
其实他惊,船上之人更惊,除了王木和金和尚,他们以前都没见过彼此的身手,这下一见,才发现同行的人个个出手都不俗。但就算这样,己方这七人倾力而出,片刻之间,已被伤了两个,其余几人也是胸口起伏、气息不匀——却只划开了对方披风一道裂口,不由手心齐齐出汗,不知这一战会是如何结果。
岸上那先发动的人“嘿嘿”笑道:“老七,你的披风也破了?就老二的还没破呢,咱老哥俩儿可是把天师传给咱们的宝贝都折了。怪不得吴奇那些笨蛋会失手,点子果然扎手。”
船上这人只冷“哼”了一声,双眼阴阴地盯着众人,忽然就腾身而起。众人只觉眼一花,只见他披风一抖,一下就罩住了张氏兄弟三人,直向岸上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