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楚平道:“我说的陌生人,当然不是普通的商放行贾,如意坊的人员,眼光是不会错的。”

华无双道:“知不知道来历呢?”

“知道来历的也不少,那还不足为虑,我耽忧的是几个不知来历的人,看上去神定气闲,俱是内家高手。

“那就要特别小心了;我尽量要大家提高警觉。”

又交代几句才告辞走了,不过他很奇怪,为什么燕玉玲她们一个也没见。

回到金山寺内,这是江南名寺之一,在寺中登临远眺,江天一览,夜景也十分宜人,江上的船火点点,如秋空流烛,苍茫的夜色中,江山如尽,依稀可办。

楚平是光来过了,龙千里等人都已在寺中客舍里居下,楚平才又一个人到江边去的。不过才耽误了半个时辰。可是他重临寺前,发觉到情况有点不对了。

眼中一无所有,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他一身神奇的第六感,也可以说是一种后天修为的警觉性,每当有人将不利于他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又生警觉,信步向寺门走去,天色已暗,金山寺在黑暗中如同一头巨兽,他走进大殿时,殿中寂无一人,只有一个僧人在钟架前,牵钟钟索,似乎准备要叩晚课的钟声。

装干隐约感觉那股杀气就是由那僧人处传过来的,略一沉思,干脆走过去,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一下那个僧人,只觉得这个和尚不像是个出家人,头上虽然光光的,却没有戒疤,而且也没有出家人那股恬淡之态。问道:“大师父用过晚饭了?”

那僧人似乎不愿跟他多搭讪,只轻轻嗯一声.楚平笑笑又问道:“大师父此刻是晚课的钟吗?”

僧人又嗯了一声,楚平笑道:“大师大概是由外地来挂单的吧,在下在半年前曾经到过宝寺,跟叩钟的那位老师父谈得很投机,据说他已叩十几年的钟,这次怎么没看见他呢?”

那僧人淡然道:“他死I。”

楚平怔厂一怔道:“死了!怎么会呢,在下看那位老师父身体很好,精神也很健旺——

僧人不耐烦地道:“人总要死例”

楚平连问了两句话,已经听出这个增人根本不是和尚,因为出家人口中没有生死,只有圆寂正果之说,因此不动声色地道:“他死多久广”

僧人道:“洒家不知道,酒家业到本寺还没几天。”

楚平一笑道:“在下想来也是如此,否则怎会连时间都不知道,此刻晚斋刚过,还没有到鸣晚课钟的时候。”

僧人道:“酒家敲的不是晚课钟,是预报丧钟。”

楚平哦厂一声:“预报丧钟,为谁预报呢?”

“为一个姓楚的施主。”

楚平仍是很从容地笑道:“在下也姓楚,这预报的丧种,会不会是在下呢?”

“施主如果姓楚,就逃不掉,因为今天宿在寺中,姓楚的人都非死不可。”

楚平道:“‘这个在不倒有点不相信,在下无病无痛,身于也硬得很,不像个要死的样子。”

僧人道:“阎王注定三更死。”

楚平心中一动,从他的变话中,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了,乃笑笑道:“原来大师父就是追魂阎罗果报和尚。”

僧人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有十几年再在江湖走动,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洒家,想不到施主还记得

楚平道:“我不会忘记,因为十二年前,家叔从南红交趾采购得一批珍珠,在归途被劫身亡。”

僧人道:“那是洒家跟几个伙伴下的手。

楚平道:“果报和尚,迷魂娘子,白眉公翁,三大邪神怎么只见到一位?”

僧人一笑道:“我们这三个人也是多年的伙伴广,酒家到了他们自然会在附近。”

楚平道:“在下遇到三大邪神,想活命自然很不容易,何不把那两位一起清出来呢?”

僧人淡然地道:“不必!洒家自信还能对付得了,等酒家倒地的时候,那两位老友自会出手的。”

楚平想想道:“三大邪神纵横字内多年,在下闻名已久,只憾出道太晚,无缘识荆,想不到今宵有幸一会!”

果报和尚微笑道:“不错,近十年来,江湖上英雄辈出,但值得我们伸手的还不多见。

所以我们就躲懒,江湖上也快把我们忘记了,如果不是阁下在鸡鸣寺前那一番杰出的表现引动我们的兴趣,我们还不会来呢。”

楚平哦一声道:“三位是专为楚某而来的?”

果报和尚笑笑道:“可以这么说,八骏雄飞,威震宇内,我们试了一下,追魂娘子略施手法就摆平了病书生,我们觉得不过尔尔,对其他几个人本已缺乏一手的兴趣了,那知道阁下继了病书生的缺后,居然更有作为了,昨天在鸡鸣寺目睹阁下身手,我们颇为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