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回 缩地之术
只见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姿容柔媚而刚健,别具一股英气,手中挽了一个竹篮!
篮上盖着纱巾,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不住地乱转,最后停在金蒲孤脸上,才嫣然一笑道:
“像这位相公还差不多,要是男人都长成那付怪相,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了!”
从刘田英的神态以及这村姑的神秘举止,金蒲孤已经想到事情不太寻常,但仍是沉住气道:“请问大嫂……”
那村站立刻叫道:“你这个人怎么张着眼睛乱开口呀,你看看我像是出嫁过的样子吗?”_
说着伸手惊鬓,忽然又笑道:“这是我的不对了,我没有把头上的包巾拿掉,难怪你要误会了!”
伸手一扯,将包发的布巾扯落,里面竟是一条乌油油的粗发辫,荡在胸前,表示她还是个云英末嫁的大姑娘!
然后又向金蒲孤风情万种地笑笑道:“这位相公,你可看清楚了,再别叫我大嫂了!”
金蒲孤仍是不动声色地道:“请教姑娘有何贵干?”
村姑一笑指指刘田英道:“你问她呀!”
金蒲孤连忙问刘田英道:“田英!你认识她吗?”
他的意思是叫刘田英利用这个机会点明这女子是刘素客派来的,叫莫恨天加以留心,谁知刘日英的答复却大出意外:
“不认识!不过我们做芳邻已经很久了,我早听说在括苍山中住着一对异人兄妹……”
刘田英的答复已经使人感到惊奇了,那村姑的答案则更出人意外,她盈盈一笑道:
“刘家大小姐,你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你在万象别府的香闺我是常去探访的,一来是向你父亲的奇门布置挑战,二来也是偷偷地品尝一下你手制的佳肴,所以我今天有这点成就,你还是我的启蒙师父呢!”
刘日英苦笑道:“我父亲也知道那些奇门布置是贵兄妹破坏的,他一再留字邀请贵兄妹现身一见,希图识荆,贵兄妹却始终如不见首尾的神龙一般,各于赐教!”
那村姑笑道:“这是我哥哥的意思,他说你父亲不是好人,跟他交往没有好处,而且我哥哥也对他作了一个试验,将我们的住处留图以告,只怪你父亲太差劲,按图索级,还是找不到我们……”
金蒲孤对这句话大感兴趣,连忙问道:“原来贵兄妹也精于奇门阵式变化,而且还胜过刘素客!”
村姑一笑道:“刘素客在其他方面的成就还算不错,至于奇门变化,他所知所能,连皮毛两个字都称不上,尤其是他所设的玄天九迷大阵,简直是胡闹,小孩子玩沙堆也比他高明得多!”
金蒲孤立刻知道她所言不虚,因为他曾经被困在阵中过,虽然是南海渔人用炸药将他救了出来,可是也揭穿了刘素客的纸老虎,那个迷阵除了惑人耳目外,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过这也证明了这村姑兄妹二人的确高明!
那村姑又笑道:“刘素客的玩意儿不足道,刘大小姐的烹调手艺却不愧举世无双,我哥哥偷尝了她手烹的一道鲤鱼羹后,居然赞不绝口,于是激起了我争胜之心,暗中揣摩了两三年,总算体会出个中三昧,现在我自信已经够资格与她一较短长,特别烧了几味薄肴,请你们品尝之后,作个公平的比较如何?”
黄莺第一个不服气道:“我不信还有人能比刘姊姊的烹调手法更高!”
村姑一笑道:“小妹妹!你尝过之后就知道了!”
说着揭开竹篮上的盖纱,里面却是一碗红烧鹿脯与一碟油门竹笋,虽然放在粗制的陶瓷器皿中,却并不影响它们的色香味,一股浓香飘荡空际,使每人口中生津,食指大动。“金蒲孤首先道:“这一说我倒是该尝尝看!”
说着用手拍了一块鹿脯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咽下腹中,连声嚷嚷赞美道:
“好!好极了!我敢说天下再也不会有更好的佳味了!”
村姑十分得意,将油烟竹笋取出来递到他面前道:“你再尝尝这个,竹笋最忌单独烹调,因为它的鲜味完全要靠别的东西衬托出来,可是我这道菜却完全是取其原味……”
金蒲孤又站了一块放入口中,未经嘴嚼,那笋片已自动溶化,直下咽肠,他不禁鼓掌大呼道:“姑娘,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村姑微笑道:“这就是最好的批评,我来了有一会儿功夫,也听见那位小妹妹所发的高论,她年纪虽轻,对于食道之论却是极其中肯,一道好莱若是有言词可以形容,便落下乘,真正的妙味是无法形之于语词的!”
金蒲孤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种感觉是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的!”
黄莺却不服气地道:“金大哥!你说这种话不公平,我承认这位大姐的菜也许烧得不错,可是你还没有尝过刘姐姐的手艺,怎么就知道刘姊姊的功夫不如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