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杜云青曾经说过,他有把握杀死白龙,最少也能造成同归于尽的局面,他倒并不是虚夸,就是在别的状况下,施展锁喉一剑,攻击别的部位。
对付白龙那样一个造诣极深的剑手,要想一剑锁住他的咽喉是不太可能,但是造成对方这个心思,出其不意,在别的致命部位上施为这一剑,机会就太大了。
但是如果刚才的那番谈话被别人听去了,传人白龙的耳中,则杜云青获胜的机会太渺茫了。
芙蓉有着说不出的后悔。
徐明也是一样,他们只希望别的人没听见这番谈话,或是没听懂这番话。
可是他们游目四顾时,觉得这个希望并不太乐观,因为他们发现很多人的眼光都从战斗的场上移到他两人的身上,显然是很注意的样子。
当然,他们并没有说得很明显,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明白,可是徐明那一番分析实在太精采了。
使得每个人都想多听一点,那不但是对杜云青这位一代剑客的深人了解,而且也是剑术上一种新的理论与发现。
徐明也后悔得想捆自己两个大耳光,他咕味着道:“蓉姑娘,胖子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变得这么多嘴起来,现在只希望这些人是真正的,全心的在我们这边儿,否则把消息传到玉龙寺,胖子就罪孽深重了。”
芙蓉也知道这个希望的可能性很少,叹了一口气道:“玉龙寺的渗透手段很高,无孔不入,我们不能存那个希望,唯一的办法是把他们遣送到一个地方去,与外隔绝,直等云青跟白龙决斗过后再让他们行动。”
“那就有用了吗?真能关得住吗?”
“我想可以的,我可以交付给高猛,那个人是可靠的,办事也很精明,把人全部截在船上,放洋远航,过一年半截再回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那是不行的,我们进剿琉球海时,就需要他们,很可能在那一战上,就会遇上了白龙,再说光把官方的人隔绝,不见得就能封锁消息,我们自己这边……”
“怎么?我们自己这边的人也有问题吗?”
“谁敢说呢?像那个胡大为是朝廷安在玉龙寺的死奸,只为了一件内务而起作用,所以连玉龙寺那等精密的考检却难以发现他的身份,玉龙寺既是训练密探起家,安知在我们这边没有类似的安排呢。”
芙蓉也有点慌了,道:“那要怎么办呢?”
徐明叹了口气道:“还有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所谈的那些根本不是事实,因为那只是胖子的猜测,并没有得到杜爷的证实,杜爷之学山藏海纳,莫测高深,实在也不是胖子这点见识能看透的。”
芙蓉也只有充满了希望的声音道:“也许不是那样的,云青告诉我他的寒月剑式,一共三式杀手,但是上演了两式,还有一式他说是拼命搏杀之际才能发挥施展,胸无杀机时,使出来就走了样!”
“那是你我在在练剑时说的话,大概不会骗你。”
芙蓉的脸红了一红,然后道:“他当然不会骗我,就怕他为了怕我担心而不告诉我,因为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精招,光是这一招,已含天地至灭之威,不可能再有更厉害的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默然。
正因为他们此刻的谈话是低声私语,使得很多人很失望,以为他们又在研讨什么剑招的秘密,不肯让人听见。
因此每个人只有把注意力放在决斗的人身上,唯恐有所遗漏。
而在此时,两个决斗者也突地分开了。
大熊一郎像是十分疲倦,汗流夹背,神情很凝重,抱剑深深鞠躬道:“杜大侠剑术超凡,敝人感激莫明,因为大侠的赐教使敝人得益良多。”
杜云青也笑点头道:“熊师大客气了,敝人只是撒拾了名家的剑法,杂凑配合,并无一定成式,只能使熊师了解到中华剑术的梗概,此外对熊师全无是处,倒是熊师自己不吝赐教,使在下对贵邦的剑法略有窥测。”
大熊一郎笑道:“敝国剑术名家太多了,敝人只是抓集其中几十家的招式,自行拼凑以求教高明,想不到杜大侠也是以同样的方法赐教的,不过敝人招式已竭,大侠却似行有余力,可见中华之武学源远流长,确胜于敝邦。”
杜云青道:“这一点熊师论之过于武断了,因为我们都是放拾别家的剑术来应用,既未能尽得其奥,也没有在上面下过苦功,便不足以代表这种剑法,在下幸胜一筹,未敢说中华剑法必优于贵邦,熊师怎能作此言呢?”
大熊一郎肃道:“大侠胸襟即非常人能及,敝人说这个话,并非是阿谀之词,也不是为自己的失败而遮羞,更不是信口胡言,故人所用的那些剑招,虽非己创,但是在敞人手中施展,威力更胜于其本门本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