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这是一个初春的上午,暖风乍解冻,天还是有点寒意。上清宫的真武大殿外,来了五个衣着不凡的游客,本来上清宫不同于一般流俗寺观,是不接待游客参观的。
可是有些不知情的人,依然为了上清宫宏伟建筑所吸引,糊里糊涂地闯了来,这些人多半是不解武学的文土墨客,武当为了格守出家人的本份,依然很客气地予以接待。
不过有两个特点:第一是不接受香火布施,因为武当本身有产业;第二点可很特别,登山的人不准佩剑。
那是武当开山鼻祖张三丰立下的规矩,登观的通路只有一条。半途设有剑池,解剑亭,解剑石……派有专人司守。无论是谁,到了那儿一定要解下佩剑,交给他们代为保管,下山时发还。
这类规定虽不太近情理,却很少出过差错。
因为知情的武林人土、震于武当的盛名,自动地遵规解剑,不知情的人,很少有佩剑的。
可是今天登门的五个人却很特别。
尤其是领头的一个锦装青年男子,腰间赫然挂着一柄长剑,剑鞘上缀着宝石,剑柄上镶着明珠,形式古雅,是一口很珍贵的名剑。
这青年的外貌俊逸,气度雍容,一头长发用金箍束了起来、玉带围腰,华眼烨然,一派大家公子的模样。
另外的四个人三男一女,俱在中年,衣着虽丽,却比那年轻人差多了,明眼人可以看出是随从之流的人物。
正殿的司香值日弟子青云不过才二十五、六年纪,却是武当第二代高手,也是武当掌门司教一心道长的首徒,更是内定的掌门继承人,心性怡淡,涵养颇深,虽然对这件事不满意,却并没有流露出来。
以为这一定是下面司值的弟子疏神,未曾注意到这一点。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几次,所以他还是很客气地上前打了一个稽首含笑地问道:“公子光临敝观不知有何指教?”
那年轻人轻轻一笑道:“在下南宫少雄,禀承父命、出外游历以广见闻,久闻武当山上有真武帝君的手泽墨宝,特地前来瞻仰。”
青云不觉微微一怔,淡淡地笑道:“公子恐怕弄错了!真武手迹是在茅山的上清宫,与敝观观名虽同,相隔却千里之遥。
那个叫南宫少雄的青年哦了一声才道:“那倒是在下冒失了、在下只知道上清宫中藏着真武手注道德经解,却不知上清宫竟有两处。”’青云微微一笑道:“天下道观以上清宫为名者,不下数百处,公子若以此三字为据、恐怕要费上几年功夫,才能—一寻遍呢!”
南宫少雄点点头道:“在下幸得道长指点,下次不会跑冤枉路了,此行也不称算毫无所获,贵观规模宏大,想来也是胜迹之一,不知可否容在下瞻仰一番。”
青云见他对武当全无所知,认定他不是武林中人,乃笑笑道:“天下寺观之间.永为十万信士而开,公子赐顾敝观,小道理应前驱向导,只有一事要求公子……”
南宫少雄笑道:“道长可是需要在下一表心意?纪五!取黄金五十两,作为香资。”
他身后的中年人之一立刻从抽中掏出五锭元宝,放在神像前供桌上。
青云不禁又是一愕,深惊这青年出手之豪,黄金虽不是动他的心,可是五十两黄金却足够盖一间大殿而有余,因之转而对这青年的身份起了怀疑……南宫少雄见他没有反应,笑笑问道:“道长可是嫌太菲薄了一点?”
青云连忙摇手道:“公子误会了,敝观寺产粗堪自足,向例不受香资,对公子慷慨盛情,敝观只有心领了,黄金敬仰,小道对公子要求之事,乃是请公子将佩剑除下。”
南宫少雄忽而哈哈大笑道:“道长的眼光太精了,此剑乃寒家祖传之物,千金不易,价值连城……”
青云见他误会了。便解释道:“公子弄错了,小道并非想要公子之剑,皆因本观规定,游客不得带剑登山,山下立了解剑石,依例公子在该处就应解下佩剑?……”
南宫少雄微作异状道:“在下登山之际,怎么没有看见。……”
青云微异道:“解剑石,解剑亭,但在半山之处,不但设有专人司守,而且也有横匾书明公子怎会看不见?”
南宫少雄轻轻一笑道:“在下行经半山,确曾见一个泉池,池劳有座山亭,亭畔立了一块石碑,不过碑上的字,却与道长所说不符……而且亭上的匾额题字,也非如道长所言青云惊声道:“那明明是解剑亭与解剑石!”
南宫少雄轻笑道:“不,那上面却只有两个字,剑亭与剑石!”
青云大惊道:“这怎么可能呢?南宫少雄笑吟吟地道:“在下略读过几天诗书,略识之无,这几个字还认得,而且总不会把三个字看成两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