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画眉受伤

清德俯身探看净敏,见那匕首直刺入心脏,已然气绝。清德垂泪道:“净敏已圆寂了。”熊灵智大骂:“好小子,你们连手作戏诈人!净惠师弟,我们拿下这小子!”便和那僧人连手攻向赵观。

赵观没想到林小超诡诈如此,脱逃前还摆了自己一道,让少林弟子围攻自己,忙下马拔刀抵挡,怒道:“是他杀人,你们对我动手干么?”熊灵智道:“奸诈小子,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人!”他生怕赵观说出打败自己的丑事,更怕师父会知道自己曾以天王开碑掌和他对敌,只想假藉因师兄之死而怒不可遏,杀了他灭口,出手便如狂风暴雨,逼得赵观连连后退,再也无暇说话。

李画眉叫道:“清德大师,那人名叫林小超,是庚武坛坛主。他狼心狗肺,刺杀贵派师父,我和爹爹定要拿住他,绑上少林向大师谢罪。这人为了脱逃,血口诬陷我们,请大师明鉴。”

清德武功位望虽高,脑筋却并不灵活,很多事都让弟子决定,这时见熊灵智和净惠义愤填膺,连手围攻赵观,自己也没了主张,心想:“拿住了他,细细盘问,再做道理。”便道:“灵智、净惠,先抓下这人再说。”禅杖伸出,点了李画眉腿上穴道。李画眉如何躲得过,轻呼一声,伸手拉住马缰,靠在马上,才没有跌到地上。

赵观怒道:“老和尚不讲道理!”他在二人围攻下,尽能自守,施展披风快刀将二人逼退数步,想找机会上马逃走,但二人反应极快,立时抢上,截住了他的去路。那净惠和尚专精掌法,掌力雄厚,熊灵智的少林虎拳也长于雄浑勇猛,二人的拳风、掌风在赵观身边直劈横砍而过,将他的刀都带偏了。赵观内力不深,自知无法对这等内功高手下毒,只能凭刀快,逼得二人无法近身,自己却也无法脱身。如此打了一盏茶时分,熊灵智和净惠二人内力渐强,将赵观围绕在中心,他只觉身周鼓荡着对手的内力,冲击不断。赵观学的是百花门的内功,着重阴柔绵密,虽实若虚,正好以柔克刚,能在少林阳刚的内力下觅隙闪躲,卸开二人的内力,不致受伤;但他肩头伤口阵阵作痛,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如此斗了一阵,却听马蹄声响,却是去追林小超的两个弟子纵马奔回。原来林小超的手下四出寻他,正碰上他被少林弟子追赶,便上前掩护他逃走。那两个弟子无功而回,还道这三人果然设有奸计,安排了接应的人手,但见赵观和两个师兄对敌不下,对望一眼,又见师父点了点头,便取出风魔棍和虎头双钩,从赵观身后掩上,兵刃陡出,眼见便要打上赵观背心。

李画眉见赵观凝神对敌,不知背后偷袭,心中大急,手臂用劲,翻身上马,向战团驰去,叫道:“小心偷袭!”挥手射出五柄飞刀,两柄分打那两个奔上的俗家弟子,三柄打向净惠的背心。这时净惠已使尽全力,内力激荡身周,李画眉的飞刀一来,登时被他震开,他感到背面受敌,不暇思索,回身反掌,砰的一声,正打在李画眉身上。

赵观惊叫:“画眉!”却见她的身子从马上飞出,忙施展轻功飞奔上前,接住她的身子,但见她口角流出一道鲜血,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赵观悲愤已极,抬头向少林各人瞪视,怒道:“出手打死一个小姑娘,这便是少林的作风么?”

净惠出手时并不自觉,见到自己将李画眉打成重伤,也不禁好生惶恐,说道:“小僧并非有意伤她,她没事么?”赵观怒道:“你他妈的没事!你干么不打自己一掌试试?”

清德原也无意杀伤他们二人,眼见李画眉受伤极重,走上几步,伸手去搭她的脉搏,摇头道:“净惠,你出手太重,这位女施主只怕是……唉,只怕是……”

赵观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抱着李画眉的身子,唤道:“李姑娘,李姑娘?”李画眉却早已不省人事。

清德合什道:“这位施主,我弟子失手伤了李大小姐,我定当重重责罚于他。唉,贵帮林坛主杀了净敏,净惠又打伤贵帮中人,这便是因果报应罢。老衲有一颗续命灵药,可为李大小姐延续百日性命,算是我等略表歉意。”

赵观听他说因果报应,心中暗骂:“一派狗屁,杀那和尚的是林小超,这笔账怎能算到我们头上?”见他递来一颗红色药丸,忙接过喂李画眉服下,过了一阵,见她脸色由白转红,呼吸略为粗重,才嘘了一口气,抬头问道:“那她……一百天以后呢?”

清德叹道:“李大小姐心脉、肺脉受损,老衲所知有限,恐难医治。天下善医者,以虎山医侠居首,或能救得她性命。但医侠隐居已久,会否出手医治,那就要看她的机缘了。”

赵观眼前如出现了一丝曙光,心想:“这里离虎山不到一个月的路程,我即刻带她上虎山去,求凌庄主救她。”抬头向众少林弟子瞪视,心想:“若治不好,我要你们一个个都替她偿命。”当下更不延误,拉过座骑,抱起李画眉,一跃上马,往北驰去。众僧目送他快骑而去,自都不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