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危机重重

柳含烟、蓝九卿二人那夜随地幽帮总舵巡察巫大刚身后,飞出招魂二关之后,以三人功力何消片刻已将招魂二人抛诸身后十余里外。

一路上,柳含烟留心默察,竟然发觉三人所走的路径不是先前来时的那条。再一仰看星斗,更是发觉所走路径竟是直指正北。

纳闷之余,微蹙双眉地向蓝九卿传音说道:“蓝兄可曾留意,眼下我们所走的方向是直指正北,难道说这冥府总舵位于北方何处么?”

蓝九卿任了一怔,也自传音答道:“不错,眼下我们确是向北方走着,只是冥府总舵是否在北方,或者是在北方何处,小弟就不敢断言啦!”

这是蓝九卿与柳含烟结伴联袂以兴,首次以传音入密功力,与柳含烟交谈,宅心仁厚,胸襟坦阔的柳含烟不但不以为怪,反而暗暗赞佩蓝九卿虚怀若谷,不愿炫露。

暗一思忖,突然想起马鑫武所说的一个“北”字,忙又传音说道:“若以蓝兄江湖经验,渊博见闻,可否由一个字上揣测出冥府总舵位于何处?”

话一说出,柳含烟便感欠妥,因为蓝九卿能以一字测出冥府总舵还好,如果不能,岂不是说他是见浅识薄,经验毫无么?

方自感惶悔不安之际,蓝九卿已自一怔,说道:“一个字?什么字?柳兄且说说看,小弟虽不一定能如兄所愿,倒是乐于一试!”

柳含烟至此无法推搪,只得暗暗一叹,笑说道:“这个字儿蓝见当应记得,就是那马鑫武倏然住口的一个‘北’字。”

蓝九卿失笑说道:“不是柳兄提及,小弟倒险些忘啦!且容小弟想想看,不过,若是小弟愚昧辱命……”

柳含烟随声附和地忙笑接道:“监见何出此言?这种事儿本属大海捞针,水中燃火,困难已极,小弟只是心血来潮地妄图一试,而小弟本身又是见浅识薄,懵懂愚昧,故而就教于兄,中与不中,不必在意!”

蓝九卿狡黠地一笑道:“多谢柳兄为小弟预布台阶!”

柳含烟玉面一热,方自一声:“蓝兄……”

蓝九卿一笑接口:“小弟打趣而已,柳兄何必太以认真,现在小弟斗胆,请柳兄暂时沉默片刻,容小弟一试揣测!”

柳含烟又感面上一热,倏然住口。

星目瞥处,蓝九卿已自面色肃穆,双眉轻蹙,心知他此刻已是陷于深思,不便再予打扰。

途也忙自别过头去,跟在巫大刚身后飞驰如前。

一面飞驰,自己却一面思前想后地想个不停。

须臾之间,他自己也是前想后思地脑中百念电旋,陷入深思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巫大刚突然刹住疾进身形。

二人均是埋首深思中,未料有此,匆忙中,硬生生地齐齐刹住闪电般飞驰身形,但是去势犹存,险些撞在前面巫大刚身上。

巫大刚倏然转身,目光疑惑地扫了两人一眼。

柳含烟心中微微一紧,方待开口解释。

蓝九卿已自拱手笑道:“在下兄弟二人蒙判公厚爱,免去各关应试,如今直谒总舵,心中狂喜之余,难免通思多多,未料巡察会在此倏止尊步,一时疏神之下,险些冒犯,尚请海涵是幸!”

巫大刚一言未发,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之后,随又转过身去。

蓝九卿双目凶光一闪,杀机顿生,双眉挑处,右掌倏扬。

柳含烟方自轻吁一口大气,暗道一声:侥幸,睹状一惊,忙不迭地伸手一拦,传音说道:“蓝兄不可造次,此人正有大用,杀他不得!”

蓝九卿面具内脸色一变,双目异采一现即隐,倏地传音说道:“小弟一向看不惯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遇上必杀,今日看在柳兄金面,姑且饶过他这一遭儿,日后……”

突然一声尖锐哨声自巫大刚口中吹出。

二人一怔前顾。

这才猛然发觉天色已近微明,此时置身处是官道不远的一处荒郊,身前数十丈之外是一片密林。

巫大刚哨声落后的转眼功夫,密林中倏地传出一阵得得蹄声和一阵辘辘车轮声。

两人方自讶然互视。

一辆黑篷马车已自密林中缓缓驰出。

车把式却是一个商贾装束的中年汉子。

这辆马车看来毫不起眼,而那商贾装束的车把式却是双目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一望而知是一个一流好手。

两人方自暗暗一声冷笑,马车已驰至三人面前停下_高坐车上的车把式却是对三人似视若无睹般,不理不睬,只是慢吞吞地反臂一撩,已将篷帘掀起。

巫大刚转过身形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干笑一声说道:“二位朋友,从现在开始,我等即以这辆马车代步,不过在登车以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容在下为二位蒙上双目,此乃帮规,不得已耳,二位多原谅!”

两人心知这是地幽帮为恐外人沿途默察路径的一种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