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溥仪等狼狈地回到了“静园”。
胡嗣瑗、陈宝琛直埋怨,认为这根本就是某一方面的阴谋,那位十四格格不祥,不可再见。
可怜溥仪、郭婉容、文绣三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哪还听得进这些。这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见。
胡嗣瑗、陈宝琛没奈何,命祁继忠等一般侍卫把溥仪三个扶进了“寝室”。
这儿喝完“白兰地”好不容易魂儿归窍,定了神,外头匆匆忙忙,气急败坏地进来了李莲英、罗振玉一帮人。
李莲英进来就跪倒床前:“奴才该死,让皇上受惊。”
陈宝琛道:“李总管,都是你非让皇上跟肃王爷的十四格格见面不可,幸亏圣天子百灵庇佑,皇上只受点儿虚惊,万一皇上要是有点儿什么,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啊!”
李莲英一个劲儿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溥仪惊魂渐定,躺在床上说了话:“起来吧,这不能怪你。”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李莲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胡嗣瑗道:“李总管,以后别再张罗让皇上跟那位十四格格见面了。”
李莲英一怔忙道:“胡先生,这不能怪十四格格——”
胡嗣瑗道:“你怎么还——不怪她怪谁,难道怪皇上不成?”
“不、不、不,胡先生,十四格格完全是为尽忠尽孝——”
陈宝琛冷冷道:“她别再尽忠尽孝了,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皇上头一回跟她见面就出这种大差错——”
“嗣瑗兄!”罗振玉道:“你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李总管当年是服侍老佛爷的,他对大清朝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他断断不会害皇上,他要是没把握,怎么会轻易让皇上跟十四格格见面。”
“是啊!”李莲英一见有人帮腔,抓住理了:“我李莲英一辈子献给皇家,一颗心多为大清朝,难道我还会害皇上不成,我敢拿我这条老命担保,这绝不是十四格格——”
胡嗣瑗沉脸道:“李总管——”
溥仪开了口:“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不能怪显环,要不然她不会跟她的侍婢拼了命的卫护我们。”
“是啊!你们诸位听听,”李莲英道:“皇上圣明,他都这么说,这还假得了么?”
马上转向溥仪跪下:“皇上,这一定是某一方面阴谋阻拦您复位,您断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屈服于这种恶势力。”
罗振玉也跪在床前:“陛下,李总管说得对,大清朝的命脉聚于您一身,您万不能就此畏退。”
陈宝琛、胡嗣瑗躬身:“皇上——”
溥仪摆了手:“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该怎么办,我自有主张,不管怎么说,谁要是想藉此吓退我,那是天大的笑话。”
陈、胡二人怔住。
李莲英、罗振玉等喜呼:“皇上圣明!”
溥仪又摆了手:“你们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李莲英、罗振玉等很听话,一声:“遵旨。”爬起来退着出去了。
陈宝琛、胡嗣瑗两个人互望一眼,只有跟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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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弄得土头土脸的,正在大发雷霆,把去“一枝香”西餐厅办事的十几个手下,挨个儿揍,打得那十几个低着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打完了,土肥原还不能消气,跳着脚又“马鹿野郎”、“猪猡”、“饭桶”地大骂了一番。
打完了,骂完了,往下一坐,又拍了桌子:“眼看就到手的溥仪又跑了,大日本皇军花了那么多粮饷,养着你们,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特务嗫嚅着说了话:“报告大佐,这不能怪我们,完全是那颗预藏的炸弹。”
“放屁!”
土肥原暴喝了一声,那名特务不敢再说了。
土肥原似乎想了想,觉得那名特务的话并不错,一声暴喝过后,指着刚才说话的那名特务道:“咱们是早就布置好了的,那颗炸弹是谁放的,难道你们就不知道?”
那名特务迟疑了一下道:“报告大佐,当然是那一男一女放的。”
“报告大佐,”另一名特务道:“那一男一女是支那特务,早先印‘大新闻’的,不也是一男一女么!”
一句话触中了土肥原的创疤,土肥原脸色一变,砰然一声拍了桌子。
又一名特务讨好地道:“报告大佐,一定是支那特务知道咱们想绑走溥仪,所以,想先把溥仪谋害的——”
土肥原一口牙咬得格格直响:“你们马上去给我找,务必要找到那一男一女,就是把天津的地皮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一男一女。”
“嗨!”
几名特务都靠腿躬身,有一名特务却道:“报告大佐,我知道那个女的她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
土肥原忙道:“噢!她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