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11页)
绿野一面瞧一面道:“有趣,有趣。但一想到我们都在你眼前赤身裸体时就十分没趣。没趣得简直可以杀人。”
小郑用哀鸣似的声音道:“小姐们,在下当真不是那种人。”他眼睛不时溜过阎晓雅消丽绝俗的面庞。现在看来有点苍白,又平静得全无一丝表情。
这不是好现象,小郑心中长长叹息。如果对象是热艳如阳光的绿野或是温柔似春风的花解语。她们能使任何男人发生激情欲火。任何男人有机会瞧看她们赤裸肉体决不会推辞。
但阎晓雅则完全不同。至少在小郑心中如此,他绝对不愿“偷窥”,除非她允许,自当别论,可是能“解释”么?谁会相信?
小郑自己感到一下子打落十八层地狱深渊底下,三年来水磨功夫已成白费。他忍不住轻轻叹口气,干脆不再解释辩白。
绿野让花解语、阎晓雅都瞧过,忽然撇开这尴尬话题。问道:“你真的见到鬼?”
小郑没精打采点头。现在就算有一万两黄金让他提也提不起劲。
绿野道:“别装出要死不活的死相。鬼究竟什么样子?”
小郑道:“有些七孔流血,连五官都瞧不清楚。有的披头散发,舌头垂到喉咙,有些少了半边脑袋,总之,你一见就非大呕特呕不可。”
绿野一双手摸摸肚子,果然有想呕吐的感觉。道:“你见到很多鬼?”
小郑道:“大概六七个七八个吧?反正我认不得他们。”
绿野道:“最要紧的是‘鬼’杀害活人么?你在隔壁他们何以不知道?”
小郑忽然精神一振,道:“当然能害死活人。葛冲之,那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我亲眼见他被鬼扼死……但也可能被骇死。”
花解语柔声道:“你看见?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小郑道:“哪天晚上,葛冲之在右边房间。房间大得离谱,却空荡荡,全无家私,只有四面墙角各插一支三角番旗。门口两边亦各插一支。灯光不大明亮,却足以看清楚房间内一切。”
“葛冲之是被一个连头罩住的白袍人带人房。白袍人转身就走了,房门仍打开着,两扇窗户居然也没关上。葛冲之行动时显然强健敏捷如常。他从窗户及门口向外探看一阵,忽然回到房中盘膝而坐。如果我知道后来会有恶鬼出现,那时一定不顾一切警告他。”
绿野怀疑地道:“你发出警告有用么?”
小郑摇头承认道:“没用,因为恶鬼四方八面把守着门窗。葛冲之一定是发觉灯光突然黯淡而且带着昏黄幽绿色,跳起身四面瞧。门口出现第一个恶鬼,长着骇人的舌头一下子就粘中他的面孔。葛冲之左右飞跃,动作很快。但舌头仍然在他面孔粘着。而接着一个狰狞青色恶鬼出现,从侧边碰撞他。他脚步没有移动,因为青色鬼根本像一阵风透过他身体。不过他身体剧烈大颤一下,显然是很冷或很不舒服。又有三个恶鬼出现四周。葛冲之像被困的野狗不知往那里逃走才好。忽然一个只有半边脑袋恶鬼迎面扼住他的咽喉。他做出极力扳开颈子鬼手的动作。但没有用,终于弯曲得像虾米倒地不起。是活活被恶鬼扼死。”
三位美女都不作声,过一会花解语才打破沉默,轻轻道:“据我所知,有些毒药可以使人死得像鬼扼喉一样。”
小郑道:“在下也知道,不过,第二第三晚葛冲之都出观过。”
绿野道:“他没有死?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郑道:“唉,第二晚葛冲之出现大厅,可真骇得在下头皮发作。心里又糊涂得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梁大公子居然跟葛冲之说话,幸而不久葛冲之小心翼冀揭下一张人皮面具给梁大公子看。”
绿野道:“原来是他。他真名叫张煌,已向阎王爷报到啦。对了,第三晚呢?不对,张煌怎能回去出现你眼前?”
小郑神色不大好,道:“因为在下看见的是葛冲之的鬼魂。”
没有催促或诘驳,小郑又道:“他满面血污,只有从衣着以及说不上来的感觉认出是他。真的是鬼魂。昏暗带绿的灯光,在空中飘浮的形体。在下一闭眼就仿佛看见那可怕阴森景象。”
房间内幸亏人多且是大白天,但已有人觉得阴风阵阵使得全身都不舒服。
小郑忽然提出一个问题,道:“那白袍人生活在许多恶鬼包围中。他究竟会不会害怕?”
当然无人能权威肯定予以答覆。绿野道:“如果我能指使一个鬼魂听话做事就很满足了。他为何弄那么一大堆恶鬼呢?”
花解语道:“如果都不过是障眼法,而我们却被骇走岂不可笑?”
绿野道:“小郑,既然你很害怕何以不赶快跑?你真不怕鬼?”
小郑苦笑道:“在下无路可走,大厅有毒阵封死。虽然那梁二公子看来道行不深。但他对父亲大哥猛吹一气说是如果不佩戴他的香药就算会飞也飞不出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