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柄(第3/11页)

所以楼凤山决定让阮薏苡自己离开,至少要从蜀宫之中消失,从成都城里消失。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对阮薏苡唯一有用的要挟就是花蕊夫人。

“既然你觉出了些什么,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这就是我交易的要求。”楼凤山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很清晰。

“呵呵,我离开?我离开了去哪里?你交易的要求,你掌握了什么样的重筹码跟我提出这种要求?”阮薏苡冷笑冷语,一副不屑表情,但实际上心中已经出现了莫名的慌乱。

“用一个人的生死,一个你最关心的人。这怎么都算是重筹码了吧?而且这个重要筹码是你给我的,所以世上好心并不一定就能做出好事,有时候反会成为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

听到这话阮薏苡头皮微微一麻,她知道楼凤山说的自己最关心的人是花蕊夫人。

“你的错误是将所有心思都用在对付别人上了,却忘记了自保。而往往在自己全力打击别人的时候,也是露出最大破绽的时候,会将最大的反击机会送给对手。”楼凤山在继续,他愿意这样由表及里慢慢解释,这样才能让心性单一的阮薏苡真正意识到她的错误,也才愿意将无声地离开作为条件来和自己交易。

“呵呵,如果我可以全力打击别人的话,那对象肯定是秦艳娘。问题是我并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所以也就不会给你们留下任何机会。”阮薏苡的笑声是故作轻松,她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前面所做的事情可能存在漏洞,有未扫清的尾儿可被别人加以利用。

“不对不对,你已然全力打击了,只是方式不同,过程和结果也并不如你所料。你所具备的最大打击能力是下蛊,而你曾经的确是想找机会进入瑞馥宫给秦艳娘下蛊。但是这个意图被我及时阻止,并且在最终的坚持下将你全力打击的对象转嫁了。而且是在你主动的要求下,转嫁给一个最不应该打击的对象——蜀国当朝皇上。所以现在只要有人将真相揭示给皇上知道,那么你和你最关心的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阮薏苡知道楼凤山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你说是转嫁,我却可以推说全然不知道,那么所有人都会怀疑是你自己心怀叵测故意而为。另外即便我有流出蛊虫之责,也不至于万劫不复。要真有谁万劫不复的话,你才是首当其冲,因为那蛊是你亲手下的。再有,你又凭什么说皇上中了蛊虫,你哪里知道这心意相牵的蛊虫是怎样的反应。如果你能说出这细节,则恰恰可以证明此事是你亲自下手。”

逼离宫

楼凤山摇着头,一脸鄙夷又同情的表情:“知道你炼蛊虫的人很多,宫里的宫外的,还有被你用作试验体会过蛊虫入体感觉的囚犯也大有人在。我家外甥女和你家小姐花蕊夫人是对头,我怎么会帮着你下心意相牵的蛊虫给皇上?这话说出去没一个人会相信,只会当作一个十分低级的嫁祸。”

“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说是我独自肆意妄为,甘愿伏罪伏法。说清这件事情与我家小姐没有丝毫关系。”阮薏苡虽然反应很快,但其实已经方寸大乱。她开始觉得自己和花蕊夫人一起被裹进一个千丝盘绕的兜子里,越收越紧,无法逃脱。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自己,给花蕊夫人腾出空间脱身而出。

“你没有退路,也没有回头路,就算主动揽罪牺牲自己也没有丝毫作用。因为那蛊虫是以花蕊夫人心尖血炼成,所以只有花蕊夫人可以与皇上心意相牵。不是你想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就能揽的,种种现象已经说明花蕊夫人是主谋。除非,除非你们可以抢在被告发之前将皇上身上的蛊虫收回。不过我也打听过了,你曾在拿囚犯做试验时透露过,说这蛊虫是以谁的血炼成,就只能是由本人去将蛊虫找回。而花蕊夫人肯定是不会唤回蛊虫的本事的,即便你现在紧赶慢赶地教她,也是需要多年道行之后才能做到,否则自身会被蛊虫反噬。”

阮薏苡肩上驮架所挂各种瓷瓶发出一阵清脆轻响,这是因为阮薏苡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就连脚步都微微移动了半步。在用囚犯试验蛊虫的时候必不可少地需要和囚犯交流,这样才能知道他们的真实感觉,指使他们按要求去做。她以为这些囚犯要么之后不久就会被斩首,要么直接会被自己所下的蛊虫折磨致死,要么混在众多囚犯之中流放到边远地带,根本不会有什么可能将自己试验蛊虫时的一些细节透露出去。但是楼凤山的话让她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有人一直都在暗中关注自己炼蛊虫的情况,不放过过程中的任何细节。就连她作为炼蛊者却不能控制和召回其他人采血炼出的入体蛊虫,也被了解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