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仗剑重来惊噩耗飞镖绝响喜新交

卓不凡仗青锋三尺,助回民,击官军,如风卷残云,火消积雪,一下子驱逐尽净。姜凤琼上前拜见,啧啧赞道:“师叔祖剑法如神,今天侄孙女才算开了眼界!”

卓不凡笑道:“你这小丫头,懂得讨人欢喜了!可是你这顶帽子,我可戴不起呢。”他将手一指道:“你看那边,像丁晓的师伯那样,才是真正有本领的人,你们要开眼界,可得快看,要不然等下就没得瞧了!”

姜凤琼和丁晓凝眸注视,只见柳剑吟一柄青钢剑夭矫飞舞,如飞鹰盘空,神龙戏水,使到疾处,一片青光挥霍,仿佛一座剑山,连人影也不见了。他这口剑替代了姜翼贤的雁翎刀,将喀图音等几个好手完全裹住,姜翼贤抽出身来,对付其余官军。

姜翼贤苦斗半夜,已是精疲力竭,荒漠上铁骑飞来,他也无暇回顾。忽然间只见外围官军,四面分开,阵脚大乱。一个老者,仗剑直冲进来,扬声喊道:“姜老前辈,把这几个狗贼,交给柳某!”说罢,不由分说,青钢剑疾的展开,一圈银虹,立刻把喀图音的日月幢,和另外三个清廷好手的藤蛇棒、虎头钩、泼风刀等四般兵器,都圈在剑光之内。霎时,方圆数丈之内,沙飞石扬,满耳尽是风雷之音,柳剑吟的青钢剑瞬息之间,就把喀图音等几人紧紧裹住!

姜翼贤闻声注目,惊喜交集,几疑梦中。他和柳剑吟原是二十余年前在保定时相从过的朋友,自柳剑吟回高鸡泊闭门隐居之后,便不通音讯;想不到他竟如天外飞来,现身此地。姜老头子此刻已是精疲力竭,百骸欲裂,又深知柳剑吟武功,在己之上,也就不客气地道了声谢,抽出身来。

喀图音等与姜翼贤力战半夜,虽仗着人多,究也消耗不少气力,如今碰着武功比姜翼贤更强的柳剑吟,他那太极十三剑,剑剑精绝!四个人在柳剑吟长江大河般的剑招进迫之下,都闪架不迭。战到分际,柳剑吟剑光一掠,朝使藤蛇棒的那人搠去。那人慌不迭地避开;他左侧使虎头钩的同伴,也急展双钩救援。谁知柳剑吟这招原是虚招,听得背后金刃挟风之声,突然虎吼一声,回剑一扫,火星四射,双钩脱手而飞,剑光过处,那使虎头钩的右臂,已给青钢剑当中截断,惨叫一声,跌出两丈以外,登时晕绝黄沙。柳剑吟一剑得手,连看也不看,肩头一动,一缕青光,追到使藤蛇棒的背后,一掠刺去,从后心直透前心,又一名清廷卫士,死于非命。这时喀图音的日月幢,方才奔到,柳剑吟已抽出利剑,回身接战,连人带剑,直卷过来,一缕寒光,直奔喀图音前胸便扎。喀图音有生以来,从未见过这般棘手的强敌,不敢进招,只求护身,日月幢“雪花盖顶”,盘旋飞舞,挡住柳剑吟的剑光,不让透进。他心胆已寒,困兽犹斗,只想苟延残喘,见隙便逃。可是柳剑吟匹练似的剑光,龙蛇飞舞,把日月幢紧紧裹住,喀图音哪敢妄动。

这时卓不凡也已助姜翼贤将残余官军,杀得落花流水。那使泼风刀的清宫卫士,本是与喀图音合战柳剑吟的,见同伴或死或伤,他也顾不了什么义气,在喀图音上前暗算柳剑吟时,他已偷偷退后,悄悄开溜。王再越见他开溜,心念一动,见形势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虚晃一剑,也跟着逃跑。

姜凤琼这时正与丁晓并肩观战。她大战之后,也疲倦已极,只仗着年轻,还熬得住。见两人逃跑,猛的推了丁晓一把道:“快追,这人正是第一次带人来探村堡的家伙。”丁晓一听,双足发力,一掠数丈,探出金钱镖,分握两手,每手三枚,同时发出,两路射去,疾似流星,声到人落,王再越与那使泼风刀的,都给钱镖打中后心的窍阴穴,钱镖力劲,直透衣裳,两人都同时应声倒地。丁晓赶上前去,一剑一个,全都了结。王再越夜探柳庄,幸逃得性命,可惜不知悔改,终死在太极门下弟子手中。

这时与喀图音同来的好手,死伤殆尽,那一小队官军,也已纷纷逃窜,在荒漠上四处流散;其中的火箭手,边逃边发火箭掩护。卓不凡等原无意尽杀官军,见他们狼狈遁逃,也网开一面。那些火箭,落在荒漠之上,无物可燃,也自熄灭。

官军扫尽,只剩喀图音苦苦相持,日月幢狂挥乱舞,护定身形。柳剑吟知他已到筋疲力尽之时,觑个破绽,在剑光幢影之中突的闪进,剑花一挽,斗大的秃头飞上半天,又一个清宫的特等武士,血洒黄沙!

这时碱泉子的回民堡已烧为平地,疮痍满目。回民们也死伤过半,尤以妇孺死的最多。那些劫后回民,围拢回来,咬牙忍泪,救死扶伤,有些人默默用兵刃挖黄沙,掩埋同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