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鬼铃出手
九曲图中禁制甚为歹毒,鬼物被收摄了来,狠狠一磨,就成了滚滚阴气,被阵图炼化,连灵识都不能保全。鬼城中鬼物太多,也是一笔罕见财富,若能尽数炼化,足够将此宝硬生生推高一个阶位。但鬼城中诸大鬼王终于反应过来,深知再不联手对敌,唯有死路一条,当即有数位元婴级数鬼王大声疾呼,甚而还有一位脱劫级数大鬼王,祭起一只通体铜锈的古灯,灯芯燃气一蓬碧绿火焰,显得邪祟无比,此火一出,笼盖千里方圆,凡在阴火之下的鬼物皆将自身法力注入,自能获得阴火庇护。
那大鬼王境界与墨染相当,又有不下于九曲图的法宝在手,越来越多的鬼物托庇于其麾下,借由一盏阴灯将众鬼法力聚合一处,使九曲图不能侵害。墨染也从未奢望能将鬼城鬼物一网打尽,只趁着两位老祖斗法,尽力多占些便宜。法宝阵图非比其他,多吞噬一个鬼物,便多一分威力。
九曲图所化浊流大河在鬼城之上吞杀了无数鬼物阴气,隐隐亦有突破境界之兆。那位大鬼王大怒,将鬼灯一指,无数鬼火阴雷发出,打的九曲黄泉污流乱溅,鬼火黄泉相克,残火与污流四面飞洒。墨染与大鬼王斗得精彩纷呈,惊险非常,但双方心头皆知,就算打破天去,也左右不了战局走势,谁胜谁败到底要看两位长生老祖拼命的结果。
伽薄鬼祖手中大棒狂舞,气吞山河,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毁天灭地之威。但伯齐老祖只将九曲九泉图演化无边兵器,或枪或剑、或刀或锤,居然也是走的近身搏杀的路数,一招一式皆能曲尽其妙,任凭伽薄老祖攻势如潮,却始终攻不破伯齐老祖神通圈子。
走肉身成圣的修士,气脉悠长,皆是越斗越勇,伽薄老祖生平大战无数,生性凶狠,斗到兴发,一声长啸,大棒化成一阵飓风,砸的虚空崩塌,神通余波扩散到地面,将一座阴山生生震裂,大小山石滚落如雨,连自家的鬼城也被震得七零八落,无数阴鬼躲过了墨染九曲图的追杀,却被神通余波震得魂飞魄散。
伽薄鬼祖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发,早听闻九幽门伯齐老祖法力高深,祭炼了一件法宝,镇压门户,但未想到居然也精通肉搏之术,譬如礁石,任你浪高风急,却不能撼动分毫。鬼城中众鬼被杀得丢盔卸甲,他全部在乎,只要自家无碍,甚么基业都不过是转眼云烟。但九幽门势大,只出了一个伯齐便令他首尾难顾,若再来一位玄阴老祖,只怕今日绝难善终,不禁起了脱逃之意。
伽薄鬼祖退意一生,伯齐老祖立生感应,掌中九曲九泉图横空一放,化为一卷长有三千里的巨大阵图,迎头一兜,趁伽薄一时不察,竟将之收入其中。伽薄鬼祖当即使出一招法天象地,高有万丈,但图中黄泉喷涌,遇大愈大,亦化为一卷万丈图画,总是差了一线不令伽薄鬼祖脱身出来。
伯齐老祖现了玄阴元神,高有千丈,双手结印,一个个印诀飞出,落入九曲九泉图中,加固图中禁制。合其与阵图之力等若两位玄阴老祖,能借助黄泉真水腐蚀万物、炼化元神之性,围杀伽薄鬼祖。伽薄鬼祖大怒,在阵图中左冲右突,俱被无边黄泉阻挡。他紧守元神肉身,金身无漏,黄泉气息不得侵入,暂时无碍,但始终不得脱出,倒不担心伯齐老祖炼化了他,而是若将他带回九幽门总坛,又或再有玄阴老祖前来驰援,怕是今日难逃公道。
“看来今日在劫难逃,罢了,左右不得自在,不若投靠了鬼铃那厮,也比死在九幽门手中好!”鬼铃老祖根本之地不在第九层冥狱,但数十年前以元神化身远游而来,游说他一同对付九幽门。彼时伽薄鬼祖正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不合妄动,便加以拒绝。鬼铃老祖临去之时,赠了一件信物,言道若有后悔,只消发动此物,鬼铃老祖定必来救。
伽薄鬼祖一咬牙,取了一束线香,运真气一吹,那线香无火自燃,一缕烟气散播虚空不见。那烟气缥缈无形,不知伯齐老祖瞧未瞧见,并不曾出手阻拦,只催动九曲九泉图,狠命掠夺伽薄鬼神真气。
伽薄鬼祖真气凝练,索性扼守关脉,收了法天象地的神通,任由伯齐炼化。伯齐老祖也不客气,伸手一指,九曲九泉图中垂落九道乌光,俱是黄泉真水所化,且是他苦心修炼多年的先天黄泉真水,此水一出,连连刷动,击在伽薄鬼祖身上,每一击皆能吞噬些许元气。
伽薄鬼祖本拟自家固守精元,肉身无漏,就算九曲九泉图再精妙,也奈何不得。不料伯齐老鬼居然舍得耗费元气,祭起先天黄泉之水刷来,正是肉身成圣之克星。看似一击之下损耗的真气不多,但假以时日,累积起来,总会伤及本源。尤其伯齐老鬼眼下最不缺耐性,用水滴石穿的功夫来磨,恰是他最惧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