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章 问计司首

惟庸沉默片刻,又道:“既然如此,有祖师神剑在手,师弟又证道纯阳,战力岂不直追归一境之辈?本门大可横行一世,还怕谁来?”

郭纯阳微微苦笑,说道:“哪有那么容易?祖师神剑残缺太重,动用起来分外耗费法力,启用一次便须温阳许多时日,非提前做好完全准备不能动用。何况我虽证道,却根基不稳,尚需一段时日巩固境界,百炼师兄又身受重伤,看来数年之内,唯有靠师兄支撑本门了。”

惟庸道人长叹一声,摇头不语。姬冰花道:“郭纯阳,眼下太玄之危已解,你要信然守诺,许我玄女宫弟子托庇于太玄之下。”郭纯阳点头,说道:“我说话自是算话,姬道友可自去主持玄女宫搬场,越快越好,北冥之地并非久留之所!”

姬冰花听他话中有话,问道:“这是为何?”郭纯阳闭口不答,把姬冰花气的柳眉倒竖,却奈何不得,连哼几声,扭头便走,出了太象宫,回转玄女宫去了。

惟庸道:“玄女宫亦是千年大派,玄门正宗传承,举派搬场绝非易事。”郭纯阳道:“不必管她,日后自有分晓。好了,一战下来,诸事疲惫,好在一战定鼎,为本门打出了数年的安稳岁月,请师兄前去歇息。凌冲也回家省亲去罢。”吩咐已毕,太象宫中散场。

拂玉与袁剑护持拂真心急火燎的赶回清虚道宗,云阙飞宫不堪大用,拂玉将三十三天宝塔祭起,三位老祖立身其中,非止一日终于赶回清虚道宗总坛。

顾不得入总坛议事,直上九天,寻到乃师所辟洞天世界,一头闯入,就见绝尘道人满面黑气,正自打坐,身子一半金光灿然,另一半则死意升腾,两色之气绞缠拼斗,没个休止。

拂玉惊道:“怎会如此!”拂真面色惨白,步下三十三天宝塔,叹道:“劫数!真是劫数!恩师是被星帝不知用了甚么歹毒手段,打入一股大灭绝大绝毒之气,拂玉,你我以本门气道心法助师傅一臂之力,逼退毒气,烦劳袁剑师兄为我等护法!”

袁剑所修百剑门之剑术,为剑道法门,与清虚道宗世传气道法门不合,搭救不得绝尘,说道:“好!”拂真与拂玉当即作法,头顶冲起一道清气,汇入绝尘道人顶门之中。

得两位纯阳弟子精纯真气相助,绝尘道人果然精神一振,身中金光大声,隐有无数低喃之声传来,似众仙神之语,清虚真气如龙卷动,登时将灭星绝毒神掌的毒气逼退下去。

一道道漆黑之气汇聚于绝尘道人左掌之中,将一只手掌染成了酱色,但纵使金光再盛,也丝毫奈何不得绝毒黑气,后者盘踞于左掌之中,负隅顽抗。

绝尘叹息一声,睁开眼来,见了三位弟子,缓缓说道:“是为师算计不周,被星帝暗算,吃了一个闷亏,连累你们了!”拂真忙道:“师傅说哪里话来!都是那郭纯阳太过狡诈,弟子思虑不周,以至铩羽而归,堕了本门的威风!”

拂玉道:“师傅,星帝究竟用了手段,竟能伤到你老人家?”绝尘道:“星帝用了几百年功夫,采集九天星河之中破灭星辰所发一股绝毒之气,蕴含大破灭之意,炼成一记毒掌,我专心运转神通,未曾防备。”

袁剑怒道:“星帝好不要脸!星宿魔宗是承平太久,竟敢捋本门虎须!”绝尘道:“我奉仙督司之命,不得飞升仙界,便是为了看守星帝此人,没成想到头来仍是吃个大亏。这一记灭星绝毒神掌要炼化,须费去我百年苦功,得不偿失,须与仙督司联络,求问对策。尔等立时起坛,我要遥拜通诚,向仙督司司首禀报!”

清虚道宗道统实则传自仙督司,绝尘能在轮回世界修成归一境,亦是靠了仙督司暗中支持,有得有失,他也不得不奉命驻留此界,监察星帝动静。今日之祸太大,不得不联络仙督司,求问对策,不然星帝没了他掣肘,肆意搅乱风雨,仙督司怪罪下来,更是吃罪不起!

拂真与拂玉忙即排摆香案,一应剑、符、经、幡等法物俱都齐备,这才搀扶绝尘来至法坛之前,绝尘道人面色沉肃,口诵仙家神咒,咒音出口,化为一个个金色文字,悬浮半空,字字珠玑,大放光明!

此是道家先天云文,用以感召神明之意,以绝尘道人的道行施展,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妙用。绝尘颂咒半晌,面前已是一片金色文字如幕如练,跟着用手一指,喝道:“开!”

金色云文汇聚如风,成了一面光幕,其中光华流转,有无数景象次第闪烁,竟是一派仙家仙阙之胜景,正是九天仙阙的模样。拂真三人屏息凝神,静看绝尘道人作法。

金光大幕之上闪过无数景象,末了止歇于一座恢弘宫殿,正是仙督司,光华再闪,一面硕大之极的玉璧现出,其中烟云变幻,杳深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