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纣王登基

“谢殿下开恩!”

姜桓楚和姬昌躬身,退出殿外,互视一眼,气氛沉凝,眼中都有一丝不安。

姜文焕和伯邑考偷入朝阳军舍的事情,可小可大。

往小了说,这就是孩子好奇心起的一次胡闹,没有恶意,也没有闯出什么大祸,小小惩戒便可;

往大了说,则是四大诸侯对于大商的试探,毕竟那朝阳山军舍收入的都是大商贵族的子弟,显然是要加以培养,被两大诸侯之子撞破,不仅尴尬,更容易暴露出秘密。

毕竟东西两侯不仅势力是四大诸侯排在前列的两位,还是两大屏障,助大商抵挡东夷和犬戎的侵扰。

姜桓楚和姬昌之间从未有书信往来,授人以柄,但彼此极有默契,每每派兵协助,都是另有图谋,让大商和东夷犬戎之间保持一种平衡。

不光是他们,另外两大诸侯不也如此?

这就是心中有鬼,一听出事,更易多想。

姜桓楚本以为要将那个混小子捞出来,必然要颇多周折,连即将贵为皇后的女儿姜氏,都不见得管用。

不料见到太子后,却是和颜悦色,虽然口头训斥了几句,但不仅没有趁机发难,反倒让姜文焕和伯邑考入学,一同学习文武之道。

是因为她的女儿真的靠七年患难见真情,打动了太子,还是别有所图?

这点疑惑在心中不断翻腾,表面上姜桓楚和姬昌还得感恩戴德。

等回到驿馆,姜桓楚发现自己的儿子姜文焕,正兴奋地左右踱步。

“父亲,今日我与黄氏姐姐过了招,真是大开眼界,殿下所传的练兵之法,实在是高明至极!”

他一见到姜桓楚,就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今天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讲了出来,其中着重描述的,正是黄飞燕学习兵家的练兵之法。

他身为东伯侯世子,自然是心系姜氏的,一看到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要分享,让姜氏麾下的兵力得以提升。

姜桓楚细细听完,却没有喜色,反倒问道:“你怎么知道朝阳山军舍的?”

姜文焕笑道:“是姐姐告诉我的。”

姜桓楚眉头微皱:“蔷儿……”

以亲属关系来看,他和姬昌两位都是皇亲国戚。

姜桓楚是姜氏之父,也就是国丈,姬昌干脆是表兄,但那又如何?

所谓联姻,只是一条纽带。

别说嫁个女儿,就算是把所有女儿都嫁过去,所有儿子娶的都是对方的人,真要开战打起来,也不会有半分手软。

家国分明,后世的秦楚,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同样的,出嫁为夫,女子嫁人后,也不免胳膊肘往外拐,虽然姜桓楚了解女儿贤淑善良,不会害自己的家人,但如果这是一个圈套,他女儿也蒙在鼓里,那就危险了。

即将登基的商帝性情莫测,平和淡然,不似多年以前的烈性,可越是如此,越要防备大商师出有名,对诸侯开刀,这偷学兵法,就是大忌。

所以在听完兵法的讲述后,姜桓楚道:“焕儿,你好好跟随太子殿下学本领,至于推广兵法操练一事,为父会稳妥考虑的。”

姜文焕一怔,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父亲居然不采纳,但姜桓楚已经接着道:“殿下开恩,已经准许你入军舍学习,好好学,莫丢了我姜氏的颜面。”

姜文焕又高兴起来,连连点头:“谨遵父亲教诲,孩儿一定好好学本领,报效家国!”

人都有攀比之心,四大诸侯中,唯独他和伯邑考得入军舍,将来学得一身本领,自然能拉开东西和南北的差距,这等大好事被他摊上了,岂能不开心?

目送儿子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姜桓楚露出沉思。

那些忌惮,倒是不必现在告诉姜文焕,白白招惹是非,因为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毕竟女儿即将贵为皇后,七年不离不弃的服侍,真得了太子的心,爱屋及乌也是说不定。

只希望新帝登基后,一切如旧吧!

……

……

自帝乙驾崩治丧,再到新皇即位大典,天下诸侯共聚,可谓盛事。

顾承登基为帝,祭名改为帝辛,天下公称纣。

这个纣正是“受德”的谐音,是口音相近发生的转化,而顾承并没有加以改变。

后世很多人认为,纣王是周朝为了抹黑商朝最后一代帝王的谥号,按《说文解字》援引谥法的解释,残忍捐义曰纣,通俗点说,纣就是凶恶的坏蛋。

这是侮辱性的称呼,周朝人称为商纣王,后世人亦称之,可谓从名字上就黑了个狠的。

但实际上,这仅仅是一种历史臆测。

关于“纣”,有“谥号”、“先号后谥”、“生前称号”等多种推测,各有各的见解。

另一大观念,纣本就是帝辛的称号,只是后来被扭曲了字意。

因为据研究,商朝是没有标准意义上的谥号制度的,《左传》中宋国大夫无谥号,被解释为是继承殷商制度的表现,既然没有谥号,即便周朝想黑,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加个上去,那就显得太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