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年后
——三年后,锡西里——
锡西里,是萨洛尼亚西北方的一个普通的小镇,人口三百人左右,只能算是一个中小规模的小镇,由碎石铺成的道路,石制的房屋,风车、磨坊、教堂,在这个受宗教统治的国家,几乎所有的小镇都是这副模样。
尤其是教堂,不管是城市还是村镇,这是作为当地管理枢纽的存在,绝对是不可缺少的,当地的神父就好比是帝国的城镇管理者,不但担任着当地民众心灵的治疗师,更是教廷宣扬教义、引导民众信仰的灵魂导师。
萨洛尼亚没有像帝国那样所谓的‘村长’,上到被强盗、野兽、恶魔袭击的恶性事件,下到争吵、打架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村民们都会向当地的神父请求帮助,或者做出公平的判决,从村民结婚时的喜事到新生命诞生时的洗礼生子,亦或是家人逝世的丧事,教堂的神父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比起帝国各种硬性条款似的法律规章,萨洛尼亚的统治方式确实要人性化许多,但是,绝对的宗教化统治却使得整个萨洛尼亚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工作、祈祷、休息,人们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虽然萨洛尼亚人的生活是枯燥而缺乏激情,但是却要比帝国和平地多,很少会出现抢劫、杀人等恶性事件。
阿尔菲,便是出生在这里的女孩子,在这个小镇生活了十八年的她,像几乎所有萨洛尼亚的女孩子那样,熟悉而热爱着自己的故乡,并不时地祈祷神明,让自己的小镇永远保持着这份和平……
也难怪,毕竟小镇距离帝国与教廷的边境不远,时常能听到一切关于帝国的消息,就像大部分帝国民众对萨洛尼亚不抱好感那样,在萨洛尼亚人眼中,帝国居民都是被神明遗弃的异教徒,毕竟两国已经对峙了几百年了,而且十八年前的一年战争更是给双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创痕。
自从父亲病逝之后,年仅十八岁的女孩接过了家庭的重担,靠着那一间小小的旅店,维系着整个家庭的生活所需。
但是萨洛尼亚不比帝国,这里很少有佣兵、商人或者冒险家路过,所以与其说那是旅店,更像是一家酒馆,面向小镇居民的酒馆,就算偶尔有佣兵、商人路过,他们也不会喜欢小镇上那种淡地向水一样的低度酒,充其量只能算是果汁。
不过小镇上的居民倒是习惯了这种淡而无味的饮料,在辛苦一天之后,他们会来到小镇仅有的几家酒馆里,说说最近发生的趣事,或者谈论一下帝国最近的动向,毕竟这三年帝国正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局面,几乎大半的城市都发生了不同规模的叛乱,地方军队与中央军队时常发生战争,为了不受帝国混乱的波及,教廷很早就派遣了一支十字军前往边境,封锁了所有的道路。
每天的这个时候,阿尔菲总是一面用抹布擦拭着柏木的柜台,一边倾听着酒馆里那些熟悉的客人谈论各种事,但是今天,酒馆里却来了一副生面孔……
就仿佛是暴风雨前夕乌云的那股沉重般,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声音走了进来,伴随着踏踏踏的声音,黑色的筒靴踏在吱嘎吱嘎作响的木板上,带给人一种很古怪很压抑的感觉。
不知怎么,整个酒馆好似突然间静了下来,酒馆里的村民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人,但是,对方竟然只是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唔,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少年。
黑色的头发稍稍显得有些长,白皙而细腻的脸庞,冷峻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都给人一种无法仰视的错觉。
他的眼瞳很特别,那是比金子暗淡些的颜色,更奇特的,是他那被发梢稍稍遮盖的左眼中,仿佛有一种银辉色的细小光芒,就像星辰一样。
纯暗红色的披风上,构筑着一行行黑色的古怪符号,好像是文字,又好像不是。
阿尔菲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类似的人,无论是衣料的质地与色泽,还是对方那不拘一笑的脸上所展露的滞重感。
酒馆里再度响起了村民们的谈话声,或许心底在说,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但是诡异的是,他们谈话的声音却比之前轻了许多。
“一杯冰水!”坐在柜台前的少年淡淡说道。
“耶?”仿佛是没有料到对方会开口说话,阿尔菲小小吃了一惊,握着抹布略显不安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很奇怪么?——到酒馆只要一杯水?”少年抬起头,微微皱眉望着阿尔菲,随即微微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被那些烦人的家伙发现会很麻烦的,说什么‘酒是神的血液’!——一杯冰水,谢谢!”
“哦!”阿尔菲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在柜台上,随即歉意说道,“对不起,只有普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