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伏杀

“就是他们么?”两个沉肃的男子站在城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队车马,其中一个悄悄的问着旁边的同伴。

“中间那个,看来这个家伙真的要离开赛普卢斯了,我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先回去报告团长大人?”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远处,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在赛普卢斯城里化装呆了两个月,唯一的工作就是监视那个家伙,可是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团长大人的判断肯定有他的依据,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绝对信任团长大人的判断力,可是眼下这个家伙要离开赛普卢斯,听说是去那遥远的高加索,一个偏僻荒凉的蛮荒之地,这种明显带流放性质的发配充军居然让眼前这几个人兴致勃勃,这也让两名骑士感到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罗衣如雪,一头如缎的秀发滑爽如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娇弱的身影在微风徐徐的花园中如飘飘欲飞的天使,青年骑士的眼中露出狂热的迷醉的神色,眼睛牢牢的锁定在那背影上。

“你来了?”并没有回头,心神仿佛还沉醉于这花圃中鲜花的娇艳,少女目光依然放在那深红如血的玫瑰花朵上。

“郡主,您有什么吩咐?”青年骑士竭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过一种的苦涩却慢慢在心中扩散,每次都是需要自己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她才会想到自己,否则她是不会这么急切的找到自己的。

“那个人要走了,要去高加索,另外霍夫曼已经向我父亲求婚了,我父亲也已经答应了。”少女依然没有回头。

“哦,这是好事啊,柯默这个祸害也离开了,迟早也是送命的份,霍夫曼好像还是国王的有力竞争者啊,郡主殿下能嫁入王室,当上王后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一阵阵撕裂般的刺痛充斥着青年骑士心间,明知道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对方如此轻松惬意的说出来,依然让他无法保持惯有的冷静。

“不,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柯默这个家伙我看得出,依然对我和我父亲怀有极深的恨意,现在我和霍夫曼将会在一年内订婚,我不想让某些风言风语破坏了我的大事,虽然我已经给柯默打了招呼,但这个家伙我现在有些看不透了,而且他那两个同党也是一干麻烦,我想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来解决。”话语依然那么轻柔媚人,像是在叙述一件平淡无比的事情。

饶是青年以堕落骑士自居,但亲耳听到这样一个貌赛天使般的丽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语,心中仍然是一种难言的感伤,杀人他并不反对,杀所谓的好人这种事情他一样做过无数次,只是从内心深处,他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掺杂到这种血腥和丑陋的交易中来,虽然这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但对方屡屡给自己的人物似乎除了这些事情就再无其他。

“怎么。你有些为难?是觉得有愧于他,还是心变软了?”感觉到背后人的犹豫,少女轻盈的转过身去,清灵钟秀的那张玉靥上流露出荡人心魄的浅笑。

“郡主的意思是让他们消失?他们不是已经去高加索了么?还用得着我来多此一举?”方才的阵阵热血随着对方的话语而趋于平静,青年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无论什么,也罢,就借助这些人的鲜血来浸润自己手中的长剑罢。

“我有一种预感,柯默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高加索也许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我不知道我父亲是不是老了,做事越来越没有决断,这种事情居然想出这样愚蠢繁冗的办法,我觉得还是按自己的感觉来做更妥当。”轻轻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骨朵,骨朵在两只晶莹如玉的手指钟慢慢变成破碎的花瓣,一片一片飘零下来,谢落在泥土中。

“一切如您所愿。”声音有些干涩且充满感触,青年微微鞠了一躬,飘然而去。

终于到了启程的时候了,三个人的所用物品就用了一辆马车就完全装下了,不过普柏购买的货物就足足装了两部大车,三名仆从都能够胜任马车夫这一临时工作,倒也没有什么麻烦。没有什么光彩照人的仪式,没有欢呼的送行人群,除了大公府来了一名管家简短的宣读了大公的祝福外,再没有其他官方性质的东西。谢绝了家里人虚伪的送行,柯默独自出了城门,在城门处等待普柏和伊洛特的到来。两名来自安德斯地区的仆役十分恭顺老实,仅仅几天里,他们就对柯默和普柏二人仆从这个工作十分胜任了,勤劳和诚实以及超强的适应力是他们成为最受欢迎的仆从一族的最有力保证,在凡人社会里,他们受欢迎程度有时候甚至超过了那些看上去总有一丝矜持的精灵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