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3页)
路上经过加油站的时候,她想起空间目前有两种燃料,或许并未算上汽油,于是又把车子加满了油,接着来到了牛肉粉丝和汤面馆。
这家店不大,加上汤汤水水不能过早打包,就算面汤分离也会结块,所以她和对方约定,等她电话通知的时候再开始制作打包。
她开车抵达的时候,店里的老板和伙计正在忙碌,进度到了一半,她进店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就回车上等待。
下午四、五点光景,阳光几乎已经看不到了,这阵子都是这样,空气质量很不好。
她一直戴着N95口罩,连在吉普车上的时候都没摘下,在车上等了没几分钟,街道前方的路口处传来嘈杂的声响。
这是一条两车道,不算主干路,而且是单行线。
前方四、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三岔路,岔道是一家医院的入口,发生吵闹的地方正是医院大门处。
她降下车窗,增强的听力和大脑发挥了作用,将前面一片吵闹里当事者、当事者亲友、围观者的语言信息有效的提炼了出来。
她很快弄清楚了事情,这是一起医疗冲突,但并不属于医闹。
当事者是病逝者的父母和其亲友,对方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过年前儿子得了怪病,送入这家医院进行治疗,起初病情反反复复,转了几个科室都不见好转,后来被判定为脑部问题,是特殊病例,院方表示得转院进行隔离治疗,同时会免除一大部分医疗费。
父母都是打短工的普通劳动者,生活条件差,听到免除费用又能治疗,当下就同意了。
哪知这一转院,他们就没再见过儿子,跑去另一家大医院询问,上上下下跑了一天都没问出个结果,于是又回到这里,闹着要见儿子。
医院方态度很古怪,先给他们两个做了个全身检查,因为不收费,他们也就做了。
之后,院方表示病患病情有变化,转去了另一家医院,同时拿出一大堆化验单,又给对方看了监护病房的视频。
视频里,床上的人被裹得严严实实,插着各种管子,周围的几个医生都穿着隔离服,看起来很严重的模样。他们认出儿子的脸,看起来面部表情失常神志不清。
他们也不懂,以为这是正常的治疗过程,加上看病许久几乎没出过什么费用,最终作罢了。
直到前天晚上他们接到通知,被告之病患于半夜突然病逝,这下他们炸锅了。
他们条件不好,没有钱,又想给儿子治疗又想占便宜,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把儿子给治没了!
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医院方表示病患死于一种传播力很强的传染病,暂时不能让他们接触遗体,同时也不能接走遗体。
他们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哪里忍得住,当下开始闹。
这件事已经闹了两天,起初是在医院里面,医生办公室、走廊,于是院方出了一张缴费单,表示交清费用就能带遗体走。
那是一张天价缴费单,他们根本负担不起,更何况人都治没了,他们怎么可能付钱。
于是院方开始赶人,今天病患家属的亲友们从周城附近的小县城赶了过来,大家觉得这件事报警也没用,因为治疗费他们真的拿不出来,得闹大了才行,于是写了横幅,拿着喇叭,抱着黑白遗照来讨要一个公道。
纪柠心赶了巧,对方刚来没多久,交涉无果于是来到医院大门外,打算借群众的力量解决这个问题。
社会上时常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不是当事者,也没有看到全过程,所以站在她的角度也不能判断整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只是对失去孩子的父母感到同情,无论如何他们是真真切切失去了家人……
另一侧的车玻璃窗被敲响,是一旁牛肉馆的服务员,对方表示她打包的50份牛肉牛杂粉丝汤、50份牛肉汤面快好了,现在可以开始装车。
她开了后备箱,下车一起帮忙。
装载进度到大半的时候,前面嘈杂的医院门口突然传来拔高的尖叫声,那叫声凄厉,像是因为疼痛和惊吓而发出的惨叫,拖长了调子,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的手一哆嗦,差点把提着的两个外卖袋子给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