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种很旧的东西

郝晓晓干活很麻利,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给李俞找来了需要的人。

那人名叫车海深,是本地一座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学生,今年大三。

身高1m75左右,身材微瘦,留着一头长发,神色看起来有些腼腆。

“需求郝晓晓已经跟你说了吧。”李俞和车海深握手,然后直奔主题,“我提供旋律你帮我写下来,大概要多少钱?”

“如果只是贵司提供旋律我来写的话,三百块一首吧。”车海深迟疑了一下报出了一个价格,“我还可以帮忙稍微润色一下,但不会有太大改动。”

李俞点了点头,“那要是再找人演奏出来呢,哦对了,我还可以提供歌词,但是也要修改一下,因为原歌词是外文的,翻译过来可能就没那么押韵了。”

车海深闻言眉头微皱起。

李俞随后又解释道,“版权的问题不用担心,都在我们这里。”

“你们从国外买的版权?”车海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很快又疑惑道,“可是既然买了版权,为什么没拿到音乐?”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我只保证日后不会有任何版权上的纠纷,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把这一条写在合同里。”李俞道。

车海深有些尴尬,“我不是怀疑贵司……”顿了顿他又道,“演奏的话如果要求不高我倒是可以,我会钢琴,吉他和架子鼓,苏格兰风笛也会一点,但演唱的话就不太行了,作词也不是我的强项。

“不过我可以找我的同学帮忙,只是价钱的话得再增加一些,另外也得看曲子怎么样,如果是我的同学不擅长的风格也不太行。”

车海深说的比较委婉,他对这个布拉提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能拿出来的东西持怀疑态度。

他之前在网上兼职给人作曲,接触过不少类似的客户。

明明一点乐理知识都没有,五线谱都看不明白,但对自己的水平就是有着迷之自信,感觉自己只要踏入乐坛,那必然是石破天惊,很快就能红的发紫,紫的发黑。

只有车海深这种正儿八经音乐学院的学生才知道这一行有多残酷,有才华的人太多了,最后又有几个能进乐团,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更别说一炮而红了。

剩下的人要么去琴行带学生,更多的干脆直接转了行。

至于非科班出身的音乐爱好者,车海深不排除里面有一些能够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天才,通过选秀或者自媒体火了,可这概率和抽彩票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些只是车海深内心的想法,表面上依旧很客气。毕竟对面是付钱的甲方。

李俞道,“你带录音笔了吗,我先哼一段给你听吧,我也希望你能从专业的角度来给我点意见。”

“嗯嗯,没问题。”车海深从背包里翻出了自己的Tascam DR1000MK3,打开开关。

李俞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之后轻哼了一段《愚蠢的农夫和他更愚蠢的鹅》。

虽然对面前这位年轻老板的音乐素养持怀疑态度,但工作起来车海深还是挺认真的,甚至闭上了眼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音乐本身上。

车海深听了两句后基本就能确定李俞应该的确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就是普通人在ktv唱歌的水平。

气息掌握不好,跑调,偶尔破音,音准也不太行。

但是接着听下去,车海深却是有了点新发现。

“这是芭乐?”

车海深说的芭乐当然不是水果中的芭乐,而是一种名为ballad的曲风,多出现在民谣中,本意为叙事曲,但因为那个英文单词读起来和芭乐很像,也就被戏称为芭乐歌。

特点就是旋律简单,朗朗上口,相对更容易流行,也是最容易出神曲的一种曲风。

而这种音乐体裁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那些吟游诗人用古普罗旺斯方言进行创作,题材多样,从情爱到历史神话,偶尔也会针砭时弊。

顾名思义这种曲风就是为了叙事而存在的。

芭乐本身并不稀奇,或者在可以说在如今已经烂大街了,而且你抄我我抄你,同质化很严重,但是李俞哼的这段旋律却挺新奇的。

车海深之前从来没听过类似的歌曲,而且仔细品味的话,能感受到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特别味道。

和现在华语乐坛正流行的那些东西完全不同,有些复古同时又很鲜活,充满了生命力。

车海深来了点兴趣,等李俞哼完,他迫不及待的问道,“您说这歌还有歌词是吗?”

“嗯,有的。”

“能加上歌词让我听听吗?”

芭乐歌是为叙事而存在的,歌词当然就非常重要了。

“歌词是外语的,”李俞道,“用中文我就不会唱了。”

“那能写下来吗?”车海深又提出来新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