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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女生宿舍楼下,刘十三羞涩地说:“别这么高调,你们在旁边等我。”
出租车上刘十三默默斟酌,见到牡丹不知是喜是忧,但两个朋友在场,很有可能言不由衷。这种情况,独自面对比较好,让真情静静流淌。
谁知朋友们根本没听他发言,程霜担忧地说:“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想去买些包子,又怕走开会错过时机。”
智哥安慰她:“没关系的,你尽管去,帮我带两个,我盯着。”
程霜说:“包子有点干,再买点南瓜粥。”
刘十三大怒:“买三斤茶叶蛋噎死算了!你们这么娱乐,难道是来看戏的?”
智哥大悟:“茶叶蛋不错啊,我们一起去。”两人眉开眼笑往食堂走,刘十三张张嘴巴,周围女生的喧哗声涌过来,他顿时感觉到了客场危机。
刘十三摇摇头,又不是来打架,为什么汗毛都竖了起来?
旁边一名女生经过,斜着眼睛:“他干吗?”
第二名女生说:“谁的男朋友来送早饭的吧?”
第三名女生说:“更像备胎。”
下楼的女生越来越多,目光直接扫射慌张的刘十三。小雨渐大,泥水横流,女生们欣喜不已:“这么大雨,你们说他会不会走?”
“走了我看不起他!”
刘十三准备躲雨,听到这话也只好收回脚步,原地不动。
“不走的话肯定脑子坏了。”
刘十三听完,身子一晃,女性观众又有人暴喝:“就知道他坚持不住!”于是刘十三走走停停,左右为难,全方位淋了个湿透。
正在舆论中彷徨,程霜、智哥打伞跑来,刘十三大喜,要去投奔他俩,接着目光穿过拎着包子的程霜、护住头发的智哥,穿过人群,直接看到一朵天蓝色的牡丹,嫩黄围巾,明亮如同盛开时抱到的一缕朝阳。
她白皙的脸冻到透明,没有擦发丝滴下的雨水,因为她的手正被握在另一双手中。握住牡丹手的人个子挺高,一米八,小平头,长得像隔离带的安全桩。
小平头对牡丹说:“快进去,我下班接你。”
牡丹说:“嗯,回去开车小心。”
刘十三第一次听到这么甜的声音,而且是从牡丹嘴里传出来,甜到发齁。他熟悉的牡丹不是这样说话的,牡丹会说,“好。”
那么多次,她不惊不喜地,平平淡淡地,说,我走了。
她不会提问,懒得回答,她对刘十三用得最多的语气词是,哦。
但应该毫无波动的牡丹,仰着脸,雨水打湿她笑眯的睫毛,软软地说:“嗯,我这不是跟你来南京了吗,我还能去哪儿。”
日你妈又一个“嗯”!跟他说“哦”不行吗!你什么时候下载了新的表情包!
刘十三艰难地走向回忆,寸步难行。包子双人组觉察刘十三的脸色,再顺着他目光望去,顿时明白了一切。
智哥喃喃自语:“这个情况,一目了然但不知道怎么下手。”
程霜把伞和包子塞给智哥,直奔那一对离别的男女,被刘十三抓住手腕。刘十三勉强冲她笑笑:“我自己解决。”
程霜果断转身,智哥看她连扭两个方向如此干脆,困惑地问:“你转啊转的,转呼啦圈吗?”
刘十三离牡丹越来越近,程霜说:“不能插手,换成是你,发现被戴了绿帽子,你会不会请大家一起戴?”
智哥陷入认真的思索,程霜说:“我们等等吧,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解决。”
牡丹的笑容消失了,跟刘十三一样面无表情。
小平头夹在当中,脸色相当精彩。围观群众可以看到,他在数秒之间完成了疑惑,很疑惑,非常疑惑的情绪表达,像在解一道立体几何题。
牡丹问:“你怎么来了?”
刘十三问:“他是谁?”
小平头也问:“你是谁?”
三个问题无人应答,却把紧张的气氛层层推向高潮。
屋檐下女生低呼:“开始了开始了。”在场所有人仿佛等待歌剧开场,保持了客套的安静,但按捺不住期待的神色。
就在对峙三人沉默的间歇,女生宿舍五层楼窗户全开,顶着各种发型的脑袋探出,又缩回去,然后打个伞继续观看。
小平头首先沉不住气:“他谁?”
牡丹说:“我以前同学,找我有点事,你先走,上班别迟到。”
小平头是有智商的,他不可能走,开始回答刘十三:“我是牡丹男朋友,你找她干吗?”
二楼顶着毛巾的女生喊:“音量大一点!”
小平头估计听到了,真的大声重复一遍:“我是她男朋友!你找她干吗?”
这个体贴的举动降低了观看门槛,博得观众的好感,有人说:“看来那个172公分是想挖墙脚,被180公分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