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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了东西,他们找了一个人来弹吉他,大家好跳舞,于是他们传口信让大家都来。他们也真来了。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炸鸡、热松饼,一满洗衣盆的通心粉,里面加了大量的干酪。当那人开始弹吉他时,人们开始从东面、西面、北面和澳大利亚来到这里,他站在门口,给每个丑女人两块钱让她们别进来。有一个大个子黑皮肤的丑八怪,给五块钱不让她进来都值,所以他给了她五块。
他们过得痛快极了,直到来了一个他们觉得不怎么样的人。他想把所有的鸡都翻腾个遍挑胗肝吃,谁也没法使他不折腾,所以他们就把甜点心叫来看看他是否能够制止住他。于是甜点心走上前来问他道:“我说,你这人怎么了?”
“我不愿意人家给我拿东西,特别是不要人家发给我一份吃的,我总是选择自己要吃的东西。”他一刻不停地继续翻那一堆鸡,因此甜点心火了。
“你比一头铜猴还要硬。告诉我,你往哪个邮局里撒过尿?我很想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问道。
“我的意思是,在美国政府的邮局里开这种玩笑,要有到这里来翻腾我花钱买的鸡同样的胆量。到外面去!我今天晚上不和你较量较量才见鬼哩。”
于是他们都到外面去看甜点心是否能对付得了这个无赖。甜点心打掉了他两颗牙齿,那人打那儿就走了。后来有两个人想找茬打架,甜点心说他们得亲个嘴讲和。他们不愿意这样做,他们宁愿去坐牢,但是别的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强迫他们这样做了。事后两个人都啐唾沫,作呕,用手背擦嘴,其中一人到外面去像只病狗那样嚼了点草,说是防止它要了自己的命。
后来大伙儿开始冲着音乐嚷嚷,因为那人只会弹三个曲子,于是甜点心拿过吉他来自己弹了起来。他很高兴有个机会弹吉他,因为自从他认识珍妮后不久,为了搞钱给她租汽车,他把自己的吉他当了,从那以后他的手就没有摸过吉他了。他很想念他的音乐,这使他产生了他该有把吉他的念头,他当场买下了那把吉他,付了十五元现款,其实这把吉他不论什么时候都值六十五块。
天亮前晚会逐渐散了,甜点心于是急急赶回到新娶的妻子身边,他已经知道了当阔佬的感觉,他有了一把好吉他,口袋里还剩着十二块钱,现在他只需要珍妮好好地拥抱她,亲吻他。
“你一定觉得你的老婆是个丑八怪。那些你付了两块钱让她们别进门的丑女人还到了门口,你连门口都不让我挨近。”她噘着嘴说。
“珍妮,要是能倒回去使你能和我一起在那晚会上,我情愿把杰克逊维尔送给人家还搭上坦帕。有两三次我都要回来叫你了。”
“那么你为什么没来叫我呢?”
“珍妮,要是我回来叫你,你会去吗?”
“当然会去的,我和你一样喜欢寻快活。”
“珍妮,我想来叫你,非常想,可是我害怕,怕会失去你。”
“为什么?”
“那帮人不是什么高级大人物,是铁路工人和他们的女人,你不习惯他们这样的人,我怕你会生气,怕你因为我把你带到他们一伙里而离开我。可是我仍然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我们结婚前我下决心不让你看到我身上粗俗的一面,当我的坏习气上来的时候,我就走开不让你看见。我不想把你也往下拉。”
“你听着,甜点心,如果你再离开我像这样去玩,然后回来对我说我有多么高尚,我就杀了你,你听见了吗?”
“这么说来你打算和我分享一切,是吗?”
“是的,甜点心,不管是什么。”
“我就想知道这一点,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和我在世界上所需要的一切。”
“但愿如此。”
“宝贝儿,你不用担心你那区区的二百块钱,这星期六铁路工场发工资,我要在口袋里装上这十二块,把那二百块全赢回来,而且还不止。”
“怎么赢?”
“宝贝儿,你既然解放了我,给了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的荣幸,那我就来告诉你。你嫁给了上帝所造的最出色的赌手里的一个,不论是用牌赌还是用骰子赌。我能用一根皮鞋带赢回一家制革厂来。真希望你能看到我掷骰子。不过这回只有粗野的男人,他们什么话都说,不是你去的地方。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星期剩下的几天里,甜点心忙着练掷骰子,他常常在光地板上、小地毯上或床上掷,他蹲着掷,坐在椅子里掷,站着掷。对一辈子从来没有摸过骰子的珍妮来说,这一切都使她十分兴奋。然后他拿起他那副牌,洗牌、切牌,洗牌、切牌、发牌,仔细琢磨每一手牌,再重新来。就这样到了星期六,那天上午他出去买了一把弹簧折刀,两副背面是星形图案的扑克牌,大约在中午时分离开了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