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页)

“你能不能小一点声,孩子还在睡觉,老母亲在那屋睡觉。”修虽然大了,我不在的时候,母亲仍然帮着做饭看家。即使上次莫名其妙的母亲哭着回了家,可过后母亲还是放心不下修。我知道她话有点诌,当时她奶水多的是,都给孩子洗脸,“离了,我啥都不要,净身出门,孩子要是你带,我每月给生活费,要是我带,一分钱也不向你要。”

“李涵穹,我告诉你,离婚,那是腚眼门子倒栽韭菜——没门。”她“啪”地一声把门摔,到她房间去了。

“嘤嘤……”我翻来覆去,一夜未睡,那边一直传来她抽泣的声音。

“姐姐,你眼怎么了?怎么肿得这么大?”中午,她二弟来潍坊参加教师考试到家吃饭。

“没怎么,风吹的,沙眼。”她低低地说。

“二舅,昨晚我妈和我爸吵架了,我在那屋睡觉早听到你们说话了。”修正在写作业,抬头说。

“呜呜,你姐夫要和我离婚!”她还是忍不住了。

“我操恩娘!”老二顺便从门后抄起一根棍子,没处打,看着修在,“你个混蛋,作业不好好地做,学习不好好地学,还不如跳楼算了。”

“哇!”修吓得直哭,退到窗前,怕棍子打着,站到窗户下暖气片上。“你跳啊!我看你和你老子一样,也不是个好东西。”老二一脸猪头肉像被宰了一刀子。

“修,快下来。”老母亲实在看不过,把修揽过来。

“大大,你怎么教育恩儿的?我辛辛苦苦这些年,就换来了他的一句话离婚?你得说说他,你让我以后怎么过啊?”她打电话给老父亲。

“涵穹和我说了,我是坚决不同意啊!你说怎么没有过不去的日子啊?他非得闹,他要真离婚,我就不活了。”在此之前,我已经几次和老父亲说了。老父亲气得直打哆嗦,“你这个混蛋,你吃饱了撑的闲着没得干啊?你没事找事,你就看着老李家刚安稳了几年难受啊?你说,你离了婚,你让我这张老脸在秦戈庄怎么放?丢不起人啊!”老父亲气得脸铁青。

“不离,这些年了,我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你就让我这样活着?是我和她过日子还是你和她过日子?再说,当今离婚有什么丢人的。你们平常说她这样不好那样恶毒,把我娘从家里赶出来差点让车撞倒。这份上,我提离婚你们又不愿意了?”我说。

“她不好归不好,也用不着离婚啊!”老父亲说。

“不离婚怎么办?你就看着我这样半死不活地过?”我说。老父亲没说话,只是低头吸烟。

国庆节,安丘“佳乐家”熙熙攘攘,人们忙着游玩购物。朋友刘壮也领着老婆小孙在逛。“这不是嫂子吗?你和修也来逛大楼?俺哥哥?”在安丘她带着修在“佳乐家”门前遇到了刘壮夫妇。

“呜呜呜呜,刘壮,你给评评理,他李涵穹要和我离婚,我这些年这么辛苦拉拔孩子,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和我离婚,呜呜……”引起路边行人顿足观望。“我要告李涵穹,我要把他送进监狱,到时候我领着孩子去看他。”

“嫂子,别激动!别在这里哭,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咱们回家去慢慢说。”刘壮好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壮欺负她。

“不去了,你们走吧。”她拉着修一边走一边哭。秋风吹下杨树叶,飘飘洒洒落在她头上,有一片无力地掉在肩膀上,又无奈地忽悠悠落到地上。

“喂!你好!是泗水建设局吗?我请找郭爱文接电话。”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喂!你好!谁找我?”大学同学郭爱文接电话。

“我是李涵穹爱人。你知道吗?李涵穹要和我离婚,你劝劝他。我们都这些年,他在外面突然找了个,就要和我离婚。”是她的声音。

“表姐,我是小刘。呜呜呜呜……你们李涵穹要和我离婚,你劝劝他啊。姐姐,离了婚我以后咋办?”她把电话打给远在天津的姑家表姐。

“是吗?小刘,这可是涵穹不对,等做姐姐的批评他。”表姐应付说。

“五姨,我是小刘,李涵穹要和我离婚,你说我这些年一人拉扯孩子,如今他研究生毕业了,又读博士,就瞧不起我了,说我和他不能用英语交流了。五姨,你劝劝他,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孩子也这么大了,还离什么婚?”她把电话打给五姨。

“小刘,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离婚该我们什么事?到处虚和(张扬)什么,你就怕人家不知道?”气得五姨“啪”地把电话放下。

“王楠,呜呜呜呜,你知道吗?李涵穹要和我离婚,难道当初你没看透他?你是怎么给我介绍的,怎么介绍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她打电话给当初的媒人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