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5页)

“就在这里吃点吧。”我放下背包,找了个“马扎”坐下,看看手机时间,才七点多,离开庭还有近一个小时。“你也招呼他们几个,自己随便吃。”我对弟弟说。

就在此时,一辆面包车“吱”一个急刹车,轮胎冒着黑烟,压在一个悠闲地舔剩包子的小黑狗后腿上,黑狗尖叫着奔向路边草丛。随着车门“刷”窜出六个黑大汉,直奔我来。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捷达军车下来了“老虎”和她两个弟弟。

二土匪冲在最前面,一个箭步奔来,一把拖着我,一边骂一边说:“我操恩娘,你还起诉?有什么事过不来?孩子感冒了,在家打吊针,我们要拉你回家看看。”

“不要和他们动手打。”我一边撕扯着一边告诉弟弟。弟弟带的四个人已经和他们舞拳弄脚掺和在一起。刚才寂静祥和的街道顿时就像日本鬼子进村,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油条踢得到处是,横一根竖一根。一个家伙一脚想踢另一个,没想到一脚踹在包子笼上,包子滚了一地,肉馅的、韭菜的、豆腐粉条的撒了满地,豆腐脑白花花地泼在地上,掺和着泥土,白里透着土气。一个家伙倒地,另一个一脚跺上去,对方就势一滚,却一脚剁碎马扎,被另一个顺势拿起一把砸在腿上。

“别弄翻了我的油条,哎呀,我的豆腐脑!”一妇女举着勺子大叫。

“你眼瘸骨(瞎)啊,亩(没)看着我肉火烧啊!”那个正在掏炉的师傅大骂其中卷毛带着耳坠的小地痞。胳膊上刺着一条黑龙,肯定是他们从安丘什么地方找来的打手,这些人什么都干。据说安丘一直有一伙斧头帮,被人雇佣,按身体部位收钱。砍一只胳膊1万元,卸一条大腿4万元。

“走!跟我回去,孩子感冒在家里打吊针,你还闹什么离婚?”二土匪揪着我的长袖衣服,我一拽,“哧啦”衣服袖子破掉。二土匪顺势一拳砸在我眼镜上,我一闪,一拳出手,也不知把他眼镜砸哪去了。趁着二土匪低头找眼镜的时候,我提着包,跑到一个墙角,成掎角之势。不知怎么,手机找不到了,我低头找手机,三土匪一下子上来,把我扑倒在地,我只好与他扭打在一起。

大土匪和“老虎”始终没动手,在一边站着冷冷地观看。“快打110!快打110!”路边有人清醒过来喊着。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到车上走!110来就走不了了。”大土匪吩咐。

弟弟和他四个朋友被他们分别隔开在厮打着。有两个在一起打得火热,“王德友,我操恩娘,你潮(傻)啥?不认得自己人啊?”二土匪找到眼镜,把他们两个大骂。

与三土匪撕斗中,我眼镜也找不到了,把背上的书包一丢,照三土匪鼻子就是一拳,趁他停顿,挣开三土匪的纠缠,看到树下站着一人,以为是我弟弟的朋友,就向树下走来。没想到刚到树下,那人看我走来,就用劲把我向面包车里推,我一脚踩蹬在车门上挣扎着不往里进,那边我弟弟和朋友让其他人包围着也过不来,此时,二土匪和三土匪已经冲过来,我用劲掰着车门子不让他们把我向里推,但最终抵不过,被他们推进了面包车里面。

“快!快上车!再不走警察来了。”大土匪一看我被塞进了车里,立即发出命令,登上捷达和面包车准备外跑。我弟弟一看实在没办法急眼了,跑到面包车前面啪啪地拍着车前玻璃,用身体挡住了车的去路。土匪他表弟挂上一挡轰着油门犹豫不敢跑,大土匪叫嚣着:“轧死他!轧死他!……”我弟弟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让开,土匪们拉着我扬长而去。

土匪两辆车到了健康街和鸢飞路路口时,向右拐驶上了健康东街。面包车由他表弟开着,三土匪坐前面,二土匪和其他三个社会青年坐后面,两个坐在后面把我夹在中间。我挣扎着想动一动,二土匪回头一拳,“老实点!”此时,我才发现,争斗之中,我的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怎么走?”二土匪向大土匪打电话。

“他弟弟带人乘了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想办法向外走甩开他。”大土匪说。车子又掉回头沿着去火车站方向狂跑,大土匪的捷达车也一直跟在后面。路上,我一直想趁机猛地起身把他表弟的方向盘打向一边,非出车祸不可,这样他们就跑不了了,但又一想,何必呢,这帮悍匪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既然土匪们在火头上,我不如以静制动。

车子一直西行,过了火车站西仓南路桥洞子就跑上了去临朐的路,最后在潍城西边的一个大转盘停下,大土匪的车也上来了,两车的土匪都下来,包括“老虎”这个臭婆娘。四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勾当,突然其中一个喊:“快走,他们追上来了。”是我弟弟乘出租车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