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努兹蔓讲王政及当政者应该具备的品格时说：

“……总督阁下，艾兹德什尔乃波斯帝国的第三代君王，统治着所有地区，将之分成四个部分，每一部分设四个部：第一部为海事、警察、保卫部，为其规定了责任范围；第二部为税收财政部，规定其主管社会繁荣；第三部为粮食部，规定其保证生活；第四部为司法部，规定其维护公正。这些制度一直延续到伊斯兰教出现时期。波斯科斯鲁写信给其在军队中的王子信中说：‘你千万不要对部下过分赏赐，以免他们贪得无厌；你也不要对他们太刻薄，以免他们对你生厌。赏要适度，罚要恰当。宽裕时不可放纵他们，困难时避免过分刻薄。’

“据说，有位阿拉伯人来见曼苏尔，对曼苏尔说：‘让你的狗跟着你吧！’曼苏尔一听这话，生气了。艾卜·阿巴斯·图司说：‘我担心别人向你的狗扔一块大饼，它会离开你，跟着别人走去。’曼苏尔听了此话，怒气消了。他知道那句话不错，于是赠给那个阿拉伯人一份礼物。

“总督阁下，据传，阿卜杜·迈里克·本·麦尔旺派弟弟阿卜杜·阿齐兹·本·麦尔旺去埃及时，曾写信嘱咐弟弟：‘你要仔细审查你的文书和侍卫。因为内务全由你的文书掌管，礼仪全由你的侍卫安排，外务则消息来自军队。’

“欧麦尔·本·海塔布任用仆人有四个条件：其一，不得骑载重的牲口；其二，不许穿华贵衣服；其三，不许吃腐烂食物；其四，不得推迟礼拜时间。常言说得好：智慧比金钱贵重；智慧莫过于精打细算、果敢刚毅；刚毅莫过于敬畏安拉；品格完善足解远渴；礼貌胜过公道；成功胜过利益；沉思是至佳知识；天课①是最好的崇拜；知耻乃最高信仰；谦恭是至高功绩；学识是至高尊荣。因此，要善于保护头脑和五脏六腑，时刻想到死亡和灾难。

“阿里说：‘你们要严防女人的毒计，对她们保持警惕，不要凡事同她们商量。你们也不要太刻薄，以免她们耍阴谋诡计！’阿里还说：‘谁丢弃了俭省节约的习惯，必将不知如何是好。’

“欧麦尔说：‘女人可分三类：第一类是信仰坚定、性情温和、纯洁善良的女性，总是帮助丈夫克服困难，而不是光为丈夫出难题；第二类女人是只会生孩子，别无他能；第三类女人则是其丈夫脖子上的枷锁。男人也分三类：第一类是足智多谋的男性，遇事总有主意；第二类是拿不定主意的男子，一事来临，不知后果，有人出主意，立即服从；第三类男子则遇事无主意，既不问人，又不听劝。’

“总督阁下，公平在一切事物中都是必不可少的，就连女奴也需要公平。人们举了这样的一个例子，说到危害公众的劫匪，当他们内部分赃不公平的时候，便会闹内讧而自相残杀。总而言之，高尚品格是高贵行为的根基，有诗为证：

小伙子任劳任怨，

而且宽容能忍，

堪在部族中担当大任。

这样的天才，

千万不要忽视，

足以训示后来人。

又有一位诗人云：

宽宏大量成伟业，

容忍更显威严。

忠诚就是港湾，

足以躲避风与寒。

世间有奇人，

以钱财换取称赞；

其实功名大业，

德行总占先。

“总督阁下，列位法官，这样的回答可令你们满意吗？”

接着，努兹蔓就王政问题发表了见解，在座的人都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这位女子谈论王政问题。我们希望姑娘给我们讲讲别的题目。”

努兹蔓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于是说：“关于礼法问题，这是一个范围极广的题目，简直可以说无所不包。”

接着，努兹蔓讲了许多历史故事：

先前，泰米姆人晋见哈里发穆阿维叶，艾哈奈福·本·盖斯也随他们一起来了。

穆阿维叶的侍卫去请示是否准许他们进来，便说：“信士们的长官，伊拉克人想晋见陛下，有话跟陛下谈。”

穆阿维叶说：“去看看，谁在门外？”

“泰米姆人。”

“让他们进来吧！”

客人进来了，艾哈奈福·本·盖斯也随他们进了门。穆阿维叶说：“喂，艾卜·白哈尔，靠近我一点儿，也好让我听清你的话。”

然后又说：“喂，艾卜·白哈尔，你对我有什么话说？”

艾哈奈福·本·盖斯说：“信士们的长官，请把头发分梳，剪去唇髭，剪短指甲，拔去腋毛，刮掉阴毛，常刷牙齿，这其中有七十二项好处。星期五洗浴，以消除两个聚礼日之间的罪孽。”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