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泰沃杜德见医生无言，便对哈里发说：“信士们的长官，他已没有问题发问了，容我问他一个问题。若他答得上来，那就作罢；若答不上来，我可该扒下他的衣服了。”

“请问吧！”哈里发慨然允之。

婢女说：“医师阁下，请你听好，猜猜这是何物：世上有一物，形状圆似球；既不见其脊，亦不见其底。价低分量轻，胸脯狭又细。并非逃跑奴，却常被绳束。不是盗与贼，手脚伴桎梏。从不上战场，身却被矛触。从不去战斗，本领无用途。分散而后聚，谦虚无媚骨。怀孕腹无子，倒斜不依柱。脏时便清洗，礼拜无法度。相搏无戒心，交不用阳物。坦然体态中，被咬叫声无。比友更高贵，比亲更远疏。夜来辞妻去，白日相抱住。纵在富人宅，把边守门户。”

医生倒是仔细听了，但沉默许久，什么也没有答出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脸色惨白地低下头去，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婢女泰沃杜德说：“医师阁下，说呀！这究竟是何物呢？如若猜不出来，我只好扒你的衣服了。”

医生站起身来，对哈里发说：“信士们的长官，我证明这姑娘比我的医学知识丰富，其他方面也比我懂得多。我对她已无能为力。”说完，脱下自己的衣服，匆忙而去。

这时，哈里发开口对婢女泰沃杜德说：“姑娘，你的谜底究竟是什么，告诉我们吧！”

“信士们的长官，我说的是扣子和扣眼呀！”

泰沃杜德朝留在座位上的学者们扫视了一眼，问道：“诸位名士当中哪位是星相学家？请站起来吧！”

星相学家站起来，走到婢女泰沃杜德面前，坐了下来。

泰沃杜德问道：“你是星相学家？”

“正是。”

“你有什么想问的，开口问吧！但愿安拉默助你。”

“你就讲讲日出日没吧！”

“太阳出升东方，落向西方；东方与西方成一百八十度。安拉有言道：‘不然，我以一切东方和西方的主盟誓，我确是全能的。’①安拉又说：‘他曾以太阳为发光的、以月亮为光明的，并为月亮而定列宿，以便你们知道历算。’月亮是黑夜之主，太阳是白天之王；二者相追互赶。安拉说：‘太阳不得追及月亮，黑夜也不得超过白昼，各在一个轨道上浮游着。’②”

“你告诉我：夜晚降临时，白天会怎样？白天到来时，夜晚会如何？”

“《古兰经》上有言曰：‘你使夜入昼，使昼入夜。’③”

“你讲讲星宿吧！”

“天文学家为了观测天象及日、月、五星的运行，在黄道带与赤道带的两侧绕天一周，选取了二十八个星官作为观测时的标志，称为‘二十八宿’。它又平均分为四组，每组七宿，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和苍龙、白虎、朱雀、玄武（黾蛇）四种动物形象相配，称为四象。二十八宿以北斗斗柄所指的角宿为起点，由西向东排列，它们的名称和四象的关系是：东方苍龙：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张、翼、轸。星宿的顺序是按照字母排列的。其中的秘密，只有安拉及深通此道的学者才晓得。黄道十二宫的名称则是：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室女座、天秤座、天蝎座、人马座、摩羯座、宝瓶座、双鱼座。平均每二又三分之一个星宫被划分到一个星座中。比如：昴、毕加三分之一觜，属于白羊座；三分之二觜、参加三分之二井，属于金牛座；三分之一井、鬼加柳，属于双子座；星、张加三分之一翼，属于巨蟹座；三分之二翼、轸加三分之二角，属于狮子座；三分之一角、亢和氐，属于室女座：房、心加三分之一尾，属于天秤座。三分之二尾、箕加三分之二斗，属于天蝎座；三分之一斗、牛加女，属于人马座；虚、危加三分之一室，属于摩羯座；三分之二室、壁加三分之二奎，属于宝瓶座；三分之一奎、娄加胃，属于双鱼座。”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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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③见《古兰经》“天梯章”第40节，“雅辛章”第40节，“仪姆兰的家属章”第2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