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迷本性将军游幻境发慈心仙子下凡尘(第3/4页)

章荭道:“那八个丫环都叫什么名字?”子母手指四个年纪大的道:“那穿白的名叫二铢,专管奶奶银帐;穿青的名叫三铢,专管奶奶钱帐;穿红的名叫四铢,专管奶奶赌账;穿黄的名叫五铢,专管奶奶吃帐。他们都以‘铢’字为名,就如五分、四文之意,每日所落不过几铢,断不敢多取的。”

又指四个年纪小的道:“一名币儿,专管奶奶币帛;二各泉儿,专管奶奶茶水;三名布儿,专管奶奶洗脚布;四名刀儿,专管奶奶修脚刀。”章荭道:

“奶奶洗脚布、修脚刀也都派人,你这办事可得上等考语,叫做明白谙练,办事精详。”

众人领了执事退出。丫环烹茶,安设床帐。章荭手执茶杯,复又忖道:

“今日却教那个丫环暂伴一宿呢?”正在凝思,忽有四个绝色美人前来陪伴,问其姓名,一名孔方,一名周郭,一名肉好,一名元宝。四人陪着用过宴,到晚就寝。次日起来,有这些美人陪伴,天天珠围翠绕,美食锦衣,享尽人间之福。过了几时,四个美人都已有孕,忙向三官眼前焚香叩祷,各佩男钱一枚,以为得子佳兆。那知四美竟生五男。章荭因儿子过多,要想生个女儿,于是又找几个女钱给他们佩着,果然又生二女。这五男二女年纪略大,请了一位西席,教他们念书。那位西席年纪虽老,却甚好学,每逢出入,总有文字随身,就只为人过于古板,人都称他“老官板”。又过几年,陆陆续续把儿女都已婚配。真是日月如梭,刚把儿女大事办毕,转眼间孙儿孙女俱已长成,少不得也要操心,陆续办这嫁娶。不知不觉,曾孙绕膝,年已八旬。

这日拿镜子照了一照,只见面色苍老,鬓已如霜。猛然想起当年登梯钻钱之事,瞬息六十年,如在目前。当日来时是何等样精力强壮,那知如今老迈龙钟,如同一场春梦。早知百岁光阴不过如此,向来所做的事,颇有许多大可看破。今说也无用,且寻旧路,看看当年登梯之处。即至钱眼跟前,把头钻出朝外一探,不意那个钱眼渐渐收束起来,把英雄套住,竟自进退不能。

文营众将见章荭进阵,到晚无信。次日,宋素、燕勇又要进阵。文芸道:“宋家哥哥现在大营执掌兵权,岂可屡入重地?况前在酉水阵业已受困多日,营中人心颇为惶惶,何必又要前去?”宋素道:“众弟兄在此舍死忘生,不辞劳苦,原是为着我家之事,今我反在营中养尊处优,置身局外。不独难以对人,心中又何能安?况死生有命,兄长断断不要阻我!”即同燕勇进阵,也是一去不返。

次日,燕紫琼、宰玉蟾闻得丈夫又困在阵内,吓得惊慌失色,坐立不宁,二人商议,惟有且到阵中看看光景,再为解救;如无指望,就同丈夫完名全节,死在阵内,倒也罢了。当即命人通知大营,各跨征驹,闻进阵去。武六思忽见两个妇女进阵,惟恐逃遁,忙又作法焚符,密密布了几层天罗地网。

文芸只当紫琼必定回来,那知也是毫无影响。因向众人道:“此时连宋家嫂嫂也不回来,其中邪术自必更甚。据小弟愚见,我们只管同他对敌,切莫轻入阵内,俟宋家嫂嫂回来,再作计较。”

颜崖听了,正因连日未耍大斧,心中气闷,当即请令,带领精兵一千,前去挑战。恰好张易之、张昌宗因折了三关,甚觉害怕,又差李孝逸统领大兵前来接应,早被颜崖把他偏将伤了两个。次日,魏武也去讨战,一阵银枪,也伤他一员大将。李孝逸因连伤三将,十分气恼,即亲自出马。文营众公子也到阵前。余承志、洛承志一见,想起当年父亲被害之事,恨不能生食其肉,各催坐下马,枪鞭并举,与李孝逸战在一处。斗了多时,李孝逸被余承志一枪刺在腿上,大败而逃。众公子带领人马一拥齐上,把各兵杀的五零四散,各自逃生。及至再去讨战,并无人应,只好暂且回营。恰好把李孝逸兵丁捉了几个,身上搜检,一无所有。细细拷问,都说:“到关之日,武六思给了一碗符水,喝在腹内。”一连几个,隔别讯问,都是如此。

次日,又去挑战。武六思只在阵前立着,叫人去破阵,并不出马。及至众人赶到跟前,他即跑进阵去,等你刚要收兵,他又百般叫骂。文芸气的暴跳如雷,正要催马进阵,只见余承志、洛承志、唐小峰、章蓉、章芗、史述、颜崖、尹玉一齐拦住道:“连日章荭、宋素二位哥哥俱困阵内,此时营中惟仗哥哥调遣,今再进阵,设被围困,岂不令诸将无主么?我们八人情愿领精兵八百进阵,看看虚实,再来缴令。”文芸只得应允回营。八位公子带着八面精兵冲进阵去,里面登时也变出八百八个幻境,都是各走一路,彼此不能见面。那有主意的把钱不放在心上,任他扇惑,总不动心,还不至有害。最怕是见钱眼红,起了贪心,自然生出无穷事端,性命也就莫保了。文芸见他八人一去不归,更觉发慌。次日又去讨战。武六思立在阵前,任你辱骂,总不出马。文芸看看手中虽有强兵猛将,无奈这阵围在关前,不能攻打城池,徒自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