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学员车手(第2/3页)

射手·敦云:撞车派对听上去或许挺刺激,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你都只是坐在那里,聊着天,开车兜着圈子而已。东转转,西逛逛,寻找另一辆也飘着此次开窗期规定的赛旗的车。旗子是以电话、电子邮件或短信的方式收到的。有些开窗期,你也能发现有的撞车组没有任何提示,打扮成“蜜月之夜”的模样,车上还挂着那么多婚礼垃圾。或者看到一组戴着假发的撞车组,开的车上写着“加油!”之类的废话,十足的“足球妈妈之夜”。要是你挂错了旗,那你看上去可就像是一个大傻逼了。没准还会更惨。

挂错了赛旗的撞车组,大伙儿都说他们就是警察,试图来破坏游戏的。要不就是他们把别人咬得太狠了,或者把其他车辆的侧面或者其他禁止部位撞得太狠了。等你犯规次数过多的时候,大伙儿就开始拨打撞车派对热线来举报你。你的成绩单上有了足够多的犯规记录,你就不会收到关于下一次开窗期和赛旗的通知了。

发自车手之友全真播报交通广播电台的报道:让我们再来快速地看一眼213高速路上的翻车事故。救护车上的小伙子们告诉我司机已经出现爆裂性的心包膜撕裂——正是这个结实的小口袋装着我们的心脏。根据初步判断,局部撞击似乎让司机的心脏撞在了脊柱上,导致心室间隔后壁出现了挫伤。死亡就意味着死亡,而《驾车时间》意味着我们每十分钟就会为您奉上最新的道路情况。这里是《全真播报:我们知道你为什么好奇》栏目……

射手·敦云:在那个“学员之夜”我担任护卫,吼吼一个人坐在后座上。场地看起来非常局促。我那一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我朝车外啐了一口,然后对吼吼说:“就算你把狂犬病传给了我,我还是不会让你玩我的屁股。”我又啐了一口,然后接着说,“特别是你把狂犬病传给了我的话。”

通常吼吼都散发着一股清洁水的气味,可是这天晚上例外。我身上每一处被他碰过的地方都闻得到一股汽油味。“什么东西这么臭?”我问他。

吼吼说:“二甲基环丙烷羧酸。”他扭过头,透过后车窗看着我们五点钟的方向,说:“应该能杀死蜘蛛。”

发自车手之友全真播报交通广播电台的报道:仍旧是来自213公路的报道。对司机进一步的治疗显示出其右侧股骨也出现了侧压性骨折,从而导致了趾骨侧压性骨折、骶髂关节断裂、粪便嵌塞,以及髋臼骨折。正行驶在诺斯塞德路的司机们请注意,由于一辆学员车在右侧马路的路肩上熄火,因此从614号高速路上的北出口至往东去的赫尔姆斯伯格高速公路现在车速较慢。这里是全真播报,我是蒂娜·某某。

射手·敦云:格林悄悄地跟在了一辆学员车的身后,一直尾随着那辆车,一路上在车流中不停地钻来钻去,以找到更合适的角度。他是想把目标车从车流中挤出来,把它赶到小巷子里去,在那儿一场实实在在的蹭车才不会招惹来太多的注意。或许是警察的注意。格林始终让我们与目标车之间保持着一辆货车、出租车、公共汽车——只要是大个的、颜色鲜艳的就行——的距离,这样目标车就不会发现我们的车上飘着赛旗。

我一边留神着周围有没有鲨鱼的出没,一边问吼吼他是不是在找男朋友。

吼吼说:“不。”他说只要能让他的爸妈不再这么爱他,他甚至愿意操一条德国牧羊犬。省得爸妈为他感到痛苦。

“这就是我的一部分计划。”吼吼说道。他转过头遮住了半个圆的车窗面积,把从三点钟到九点钟的方向全都给挡住了。他说:“我爸妈越是觉得我坏,我一去不返的事实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就越轻。”

从我们身旁驶过一辆公交车,司机踩住了刹车,公交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渐渐地就停住了。就在我们毫无掩护的时候,格林说:“先生们,打起精神来。”目标车的B柱左哨正回头盯着我们,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挂在我们的旗上。

目标车在下一处右转弯的时候猛地转了过去,沿着一条漆黑的巷子跑了。巷子里停满了车。格林开车超过了那辆公交车,连拽带甩地就带着我们去追赶目标车了。两名学员车手,留下了一路的轮胎擦痕和青烟。

发自车手之友全真播报交通广播电台的报道:接下来的这一条消息发自正在路上的救护车,车上运送的是早前发生的213公路翻车事故中的伤者。目前我们尚不能肯定,只能等着尸检结果,不过似乎与腹腔相连的空肠近端也出现了轻度撕裂。据内部人士透露,脓液渗透进腹腔达到2000毫升的时候,救护车司机就会关掉警报器和花里胡哨的车灯。当您今天心急火燎地赶着去上班的时候请想一想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