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类似人之所以成为那个人的特征那样的东西(第3/4页)
“我想免色隐藏着什么。”真理惠说。
“比如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代之以像传递重大情报似的说道:“我姑母到这个星期,已经和免色幽会了两次。”
“幽会?”
“她去免色家了,我想。”
“一个人去他家?”
“偏午时候开车一个人出去,傍晚很晚都没回来。”
“但并没有把握说她去了免色家。”
真理惠说:“可我明白。”
“如何明白?”
“她平时是不那样外出的。”真理惠说,“当然,去做图书馆的志愿者或买点东西什么的是有的。但那种时候不会认真淋浴、修指甲、喷香水、挑最好看的内衣穿上才出门的。”
“你对各种事观察得真是仔细啊!”我佩服地说,“可你姑母会的果真是免色先生不成?没有免色先生以外的谁那种可能性?”
真理惠眯细眼睛看我,轻轻摇了下头,似乎在说我没有傻到那个程度 。根据种种情况,很难设想对象是免色以外的人。而真理惠当然不傻。
“你的姑母去免色家和他单独打发时间。”
真理惠点头。
“而且两人……怎么说好呢,成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真理惠再次点头,而且脸颊稍稍红了。“是的,我想是成了非常亲密的关系 。”
“不过你白天是上学的吧?不在家。不在家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我明白的。女人一看神色,一般事都能明白。”
可我不明白 。即使柚和我一起生活却同其他男人有肉体关系,我也很长时间都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本应心有所觉才是。就连十三岁女孩都即刻了然于心的事,我怎么就浑然不觉呢?
“两人的关系,发展可是够迅速的啊!”我说。
“我的姑母是能有条有理考虑事情的人,绝对不傻。可心中哪里有多少弱 些的地方。免色这个人又具有不同一般的能量。能量大得我姑母根本不是对手。”
也许如此。免色这个人,的确具有某种特别的能量。如果他决定真心追求什么并循此发起行动,多数情况下普通人是难以抗阻的,我怕也包括在内。至于一个女性的肉体,对于他很可能易如反掌。
“你是在担心吧?担心你的姑母会不会被免色先生以什么目的利用了?”
真理惠把笔直乌黑的头发抓在手里,绕去耳后。白皙的小耳朵露了出来。耳形美妙无比。她点了下头。
“男女关系一旦启动,想要阻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说。
实非易事 ,我对自己说。如印度教教徒搬出的巨大彩车,只能宿命地碾压各种东西向前推进。
“所以这么找老师商量来了。”说着,真理惠目不转睛地盯视我。
四周已经相当暗的时候,我拿着手电筒把真理惠送到“秘密通道”稍前一点的地方。她说晚饭前必须赶回家中。晚饭开始大体七点。
她是来找我提供建议的,但我也想不出好主意。只能静观一段事态进展吧,我能说的只这么一句。即使两人有性关系,说到底那也是独身成年男女在相互自愿基础上做的事。我究竟能做什么呢?何况成为其背景的情由,我对谁(真理惠也好她姑母也好)都不能挑明。在这种状态下提供有效建议是不可能的,好比更好使的那只手被捆在背后和人摔跤。
我和真理惠几乎一声不响地在杂木林中并肩行走。行走当中真理惠握住我的手。手不大,但意外有力。被她突然握手,我稍微吃了一惊。不过想必是因为小时常握着妹妹的手走路的关系,没特别感到意外。对于我,反倒是令人怀念的日常性感触。
真理惠的手非常干爽。虽然温暖,但并不汗津津的。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大概由于思考的内容的不同而使得握着的手时而突然变紧时而悄然放松。这种地方也和妹妹的手给我的感触甚是相似。
走到小庙跟前时,她放开握着的手,一言不响地独自走进小庙背后。我随后跟着。
芒草丛被履带碾得一片狼藉的痕迹仍整个留在那里。洞一如往常静悄悄位于后头。洞口有几块厚木板作为盖子压着,盖子上摆着镇石。我用手电筒光确认石头的位置和上次并无两样。上次看过以来,似乎没有谁挪过盖子。
“看一眼里边可以?”真理惠问我。
“如果只看一眼。”
“只看一眼。”真理惠说。
我挪开石头,拿开一块木板。真理惠蹲在地上,从打开的部分往洞里窥看。我照着里面。洞里当然谁也没有,只有一架金属梯子靠墙立着。如果有意,可以顺梯下到洞底再爬上来。洞深虽不出三米,但若没梯子,爬上地面基本不大可能。洞壁光溜溜的,一般人死活爬不上来。
秋川真理惠用一只手按着头发久久窥看洞底。凝眸聚目,好像在那里的黑暗中找什么。到底洞里的什么引起她如此大的兴趣呢?我当然不得而知。看毕,真理惠扬脸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