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和作者问答
即使再狡猾的狐狸也不可能永远脱离群体,一直躲下去,更不要说后面还有固执的猎狗坚持不懈地追着。何况只要是关于小弗兰克・阿巴格内尔,那群执法的猎狗可不仅仅是固执了,他们还感到极其愤怒。侮辱了一个警察就等于和所有警察作对。你让一个加拿大皇家骑警难堪,就是和伦敦警察厅过不去。你找一个迈阿密交警的麻烦,就是让加利福尼亚公路巡逻警下不了台。几年来,弗兰克・阿巴格内尔一直都满不在乎地让世界各地的警察机构蒙羞受辱,从而招到了世界各地的警察机构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追捕,他们一来是为了严正执法,二来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威严。
在阿巴格内尔逃出华盛顿大牢后不到一个月,两名纽约警探在警车里大嚼热狗时,看到他正走过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汽车,便立即上去盘问。尽管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两个小时不到,阿巴格内尔还是被确认了,并且被交到联邦调查局探员的手里。
不出几个星期,阿巴格内尔就被全国五十个州的当局和联邦政府的控诉所淹没:伪造支票罪、流通空头支票罪、诈骗罪、利用信件诈骗罪、冒充他人诈骗罪,以及其他类似的犯罪行为。全国各地的律师和州检察官为夺得审判权相互竞争,各方都声称握有该罪犯最严重的一件或几件案子。对于阿巴格内尔的全部扣押都合法有效。他在整个犯罪生涯中所展现出来的聪明才智同样无可争议,他在行动中表现出来的明目张胆更甚于诈骗,光明正大更甚于小心谨慎。有大量的目击者可以证明阿巴格内尔这个或那个的身份角色,并对他这个或那个罪行提出指控。我们可以把对阿巴格内尔所有的指控都抛向空中,然后随机抓一个,关于该指控的证据都数不胜数。
阿巴格内尔十分清楚自己的困境,这使他的精神陷入极度痛苦中。他知道自己将会在某个州或者某个联邦监狱里服刑,也许是在几个不同的监狱里的几段不同的刑期。他也不指望美国的监狱像马尔默监护所那样人性化。他最大的担心莫过于被监禁在美国版的佩皮尼昂拘留所里。当联邦政府当局武断地决定将他送进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进行审判,他的忧虑丝毫没有得到减轻。阿巴格内尔觉得,比起美国其他任何城市,亚特兰大的官员更有理由讨厌他,他在那个地方最不受欢迎。
不过,他被一个十分有才干的律师接手代理,他的律师和美国检察官达成了一个阿巴格内尔本人非常乐意签署的协议。
一九七一年四月,阿巴格内尔被带到联邦法官面前,承认了根据美国刑法第二十条规定判定的他在美国犯下的所有罪行,包括“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犯罪事实”,无论是否违反了州或者联邦法规。审判长提出终止诉讼,并撤销除了八项指控之外的全部数百项针对阿巴格内尔的未决指控。这八项指控中七项以诈骗罪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同期执行,还有一项以越狱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连续执行。
阿巴格内尔被判在弗吉尼亚州的彼得堡联邦惩教所监禁十二年,同月就开始执行。他在那里服刑了四年,并在一家劳改工厂里做职员的工作,“工资”为每小时20美分。其间,阿巴格内尔三次申请假释,但每一次都遭到了拒绝。“如果我们未来考虑同意让你假释,你希望自己到哪个城市去?”在阿巴格内尔第三次申请的时候被问到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阿巴格内尔坦白道,“我不希望是纽约,因为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和情况来看,我觉得那里的环境对于我来讲可能不是很友好。我想我还是交给假释管理局来决定我该在什么地方假释。”
之后不久,阿巴格内尔被假释到了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他一直没打算探究其中原因,他被命令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的七十二小时内向当地的美国假释官报告,如果可能的话,同时找一份有报酬的工作。
就像大多数获得释放的罪犯一样,弗兰克・阿巴格内尔很快就得知,他将面临社会对他们的惩罚。对于一些犯人来说,这种惩罚可能仅仅是一个社会污名,但对大部分的犯人,惩罚可就不只是一些诋毁和轻视了。前科犯发现即使自己符合条件、拥有一技之长(通常是在服刑中学到的),也比那些无业混混们更难找到工作。即使找到了工作,如果碰到经济萧条,前科犯们也是首当其冲地被裁掉。这种情况太多了,只因为他有前科,就足以让他失去工作。
被选定监管阿巴格内尔假释的官员态度十分恶劣,招人反感,这使得阿巴格内尔被释放后遇到的问题更为严重。这位假释官非常无礼地告诉阿巴格内尔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