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5页)

他又做了个鬼脸,可以看作是微笑,或者蔑视:“这个国家有钱有势的人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必依靠警察或政府部门。他们用昂贵的安保系统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还有私人保镖保护他们在这个犯罪猖獗的社会中不受侵害。这些精明谨慎的人绝不会跟毒品什么的扯上关系,他们的家有高墙电网,所以晚上可以安心睡觉。”

克里斯蒂安心神不定地挪了挪身体,然后啜了一口白兰地。

“其实呢,”肯尼迪接着说道,“关键问题是这么回事。假定我们通过了严打犯罪的法案,那么我们惩治的黑人罪犯会比其他任何人群都要多,那这些资质平平、缺少教养、无权无势的人会到哪里去呢?他们还有什么资源来反抗我们这个社会呢?如果他们不能通过犯罪来发泄,就会诉诸政治运动。他们会成为活跃的极端分子,影响国家的政治平衡,那么我们就不再拥有资本主义民主了。”

克里斯蒂安问道:“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肯尼迪叹了口气:“上帝,谁知道呢?但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相信这一点。他们的观点是,就让这些豺狗尽情分食那些无依无靠的弱势人群吧。他们能偷到什么呢,几十亿美元吗?不过是些小代价而已。上千人被强奸、偷窃、谋杀和抢劫,无所谓,反正受害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微小的损失好过政治上的混乱。”

克里斯蒂安说:“您想得也太夸张了。”

“这是有可能的。”肯尼迪说。

“如果情况失控的话,”克里斯蒂安说,“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自卫队——美式的法西斯。”

“不过这种政治运动还是可以控制的,”肯尼迪说,“实际上这样还会对当权者有所帮助。”

然后他对克里斯蒂安笑了笑,拿起那份报告。“我想要留着这个,”他说,“我要找人给它裱个框,然后挂在我房间的墙上,纪念克里斯蒂安担任总检察长和联邦调查局局长之前的日子。”

复活节之后,周一早上七点。肯尼迪总统班底成员、内阁成员和副总统海伦·杜·普雷纷纷来到白宫内阁会议室。这个周一的早晨,大家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总统会采取什么行动。

会议室里,中情局局长西奥多·泰佩等着肯尼迪示意,便率先发言。“我首先要说明,特丽莎现在没事,”他说,“也没有人受伤,不过他们还没提出具体的条件。但是最迟今天傍晚他们就会宣布要求,而且还警告我们必须立即满足,不得讨价还价。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劫机犯的头领亚布里尔在恐怖分子圈里名头很响,而且在我们的档案中也留有记录。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总是独自策划行动,再找一些恐怖组织作帮手,比如神秘的‘百人先驱团’。”

“为什么是‘神秘的’,西奥?”克里插了一句。

泰佩说:“他们不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那样的组织,而是不同国家恐怖分子的联合团体。”

“接着说。”肯尼迪简单地道。

泰佩翻了翻笔记:“毫无疑问,舍哈本的苏丹这次在与亚布里尔合作。他的军队把守着机场,不允许实施任何救援行动。同时,苏丹还假装是我们的朋友,主动要求担当双方的调停人。我们还不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肯定对我们有好处。苏丹行事理智,容易在压力之下妥协,而亚布里尔则不按常理出牌。”

中情局这位主管欲言又止,看到肯尼迪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情愿地接着说道:“亚布里尔想要给您女儿洗脑呢,总统先生。他们已经进行过几次长谈,他似乎认为她有成为革命者的潜力,如果她能说两句对革命表示同情的话,那简直就是他的大获全胜。她似乎也不害怕他。”

房间里其他人都没说话,他们都知道最好不要问泰佩从哪里获得的这些信息。

会议室外的大厅里人声嘈杂,他们都能听到等候在白宫草坪上的电视摄制组激动的叫喊声。尤金·戴兹的一个助手被带到会议室,交给戴兹一张手写的便条,这位幕僚长迅速地扫了一眼。

“这消息已经证实了吗?”他问那位助手。

“是的,先生。”助手答道。

戴兹直视着弗朗西斯·肯尼迪。“总统先生,”他说,“我有个最最不同寻常的消息。刺杀教皇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就在美国。犯人对他的刺杀行为供认不讳,并且说他的代号是罗密欧,但是拒绝说出他的真实姓名。我们已经和意大利安全部的人进行过确认,犯人供述的细节都和他的罪行吻合。”

阿瑟·威克斯突然愤怒了,就好像某个温馨聚会中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相信他供述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