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长公主的乳母

作为昔日长公主的乳母，管丽鹃的住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豪华大宅院，而是很普通的一座小院子。

院子里只有两棵树。

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院子的靠西边一角是一个猪圈，里面哼唧着两头大母猪。

李南柯敲开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脸颊偏黑的妇人。

“你好，请问管丽鹃夫人在吗？”李南柯很礼貌的询问。

“你们是她亲戚？”

黑脸妇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屋外两个男人。

自从管丽鹃回到老乡后，前来探亲的是越来越多了，就连外面的野狗来了都要哈巴哈巴的吠两声，妄图寻求个编制。

“不是，我们是夜巡司的人。”

李南柯拿出身份令牌。

“哦，你们是那个白眼狼的朋友？”黑脸夫人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白眼狼？

门外两人听后一愣。

“白眼狼是谁啊，大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白不爱不解询问。

李南柯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大婶，我们不是宗玉玉的朋友，她已经死了，我们来是调查一些情况的。”

“什么？宗玉玉死了！？”

黑脸妇人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你说的白眼狼是她啊。”白不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那娘们已经死了，看你这么讨厌她，想必很高兴吧。”

见黑脸妇人还怔在原地，白不爱很不耐烦的推开她，冲着屋内大喊，“管夫人在家吗？在的话吱一声！”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黑脸妇人回过神来，急忙拽住他，不悦道，“我都没说让你们进去，你们怎么就乱闯呢，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就是王法。”

白不爱捋起袖子，“要不你跟我打一架，把我打出去。”

小王爷的这无赖行径让李南柯很是无语，他和颜悦色的对黑脸妇人说道：“我们是为了调查宗玉玉案件才打扰管夫人的，还请见谅。如果她在的话，麻烦让我们见一面。”

黑脸妇人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跟我来吧。”

白不爱这才撸下袖子，趁着妇人转身时，对李南柯挤眉弄眼。

后者则直接无视。

进入里屋，李南柯看到床榻上躺坐着一位脸型削瘦的女人。

从年龄推断，如今的管丽娟应该是四十多岁，可女人的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明显刻着皱纹。

而且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精气神都似乎缺了一半。

“夫人，有夜巡司的官员来拜访您。”

黑脸妇人拿起一个软垫放在管丽娟的背后，让对方坐直了一些，又附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估摸着，应该是说了宗玉玉的死亡消息。

管丽娟半耷拉的眼皮睁开了些。

可能是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她摆手示意黑脸妇人将遮了一半的窗帘全部拉开。

妇人应了一声，拉开窗帘。

暗昏的屋子立即被亮晃晃的光线塞满，变得敞亮了许多。

可当管丽娟看清李南柯的面容后，她的脸色却陡然变了。

变得极为惊恐。

原本就苍白的脸，在这一刻更显得惨白。

她的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更像是抽搐。

李南柯心下疑惑，不明白眼前女人怎么突然转了脸色。

莫非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甚至这一刻，李南柯都感觉自己的后背凉凉的。

“夫人，您怎么了？”

黑脸妇人见此情形也慌了神，忙上前抱住管丽娟。

“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没看到……”

管丽娟低着头不敢看李南柯，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鸟儿，蜷着身子自言自语，一遍遍重复着，“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我没看到……”

“这女人是不是，这里有病？”

白不爱小声对李南柯说道，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李南柯皱眉盯着惊慌的女人。

心中略作犹豫，李南柯上前道：“管夫人，我是夜巡司李南柯。今天来想跟你询问些事情，并不是要带你去审问。”

黑脸妇人也在努力安慰着。

良久，女人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一些。

但她仍然不敢看李南柯，目光投向窗外茫茫的天空，瞳孔似失去了焦距。

“不是梦……”

管丽娟声音轻的似羽毛。

屋内的三人看着她，一时皆不知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管丽娟才转过脑袋，幽幽盯着李南柯，像是努力要把什么脏东西给忽视掉，开口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南柯见对方恢复正常，不由松了口气，问道：“宗玉玉前些天来过你这里，对吧。”

“对。”

管丽娟轻点头，“她犯了错误，想让我跟长公主殿下求情，但被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