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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轮说:“衣服破了怎么办?我们带不了那么多衣服去。”
维娜说:“反正不见生人,我们就不穿衣服。”
郑秋轮哈哈笑,说:“有意思,有意思。”
“我们赤身裸体晒太阳,晒得全身黝黑发亮。”维娜说罢想想,发现还是有问题,“但是,没有油盐吃不行。”
郑秋轮说:“我下山去老乡家里偷。”
维娜说:“那好,你顺便偷块镜子来,我们每天得照照镜子,不然日子久了,就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儿了。我们生好多孩子,我们那里不搞计划生育。孩子们也不用认真取什么名字,就大毛、二毛、三毛地叫。只是……没有人接生怎么办?”
郑秋轮说:“这个好办。我妈妈是妇产科医生,我从家里偷本书带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俩就这么信口胡编,就像说真的一样。两人设计得很细很美,怎么在树上搭房子,用什么取水,怎么升火,拿什么盛饭吃。山洞的门,维娜说编个竹篱笆拦着就行了。郑秋轮说有野兽,那样不安全,得用块大石头做门,他会设计个机关,轻轻一扳就开了。维娜就说你还得替我设计一架床,放在水中央。我们住的地方应该有个清清的水潭,我们在水的上面睡觉。要洗澡了,按一下机关,床就沉下去了。我们就在水里游泳。
他们编着世外桃源,两人搂得越来越紧。郑秋轮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肋骨里去。维娜心里软软的,暖暖的。
突然,她傻傻地问:“秋轮,那我们怎么做夫妻呢?”
她不走了,扑进他的怀里。她的身子绵绵的,想躺下来。她就真的躺在雪地里了。
郑秋轮也顺着她倒了下来,伏在她的身上。他那热乎乎的嘴唇和舌头,胡乱地咬着、舔着维娜,她的脸庞、眼睛、鼻子、眉毛、耳朵通通感到灼热撩人。
“秋轮,我……我……我……”维娜说不出话。
郑秋轮猛得像头雄狮,维娜几乎窒息了。她浑身燥热,双手颤抖着。慌乱之中,维娜脱光了,赤条条躺在一堆衣服上。她望着郑秋轮,又爱又怜,目光几乎是哀求的。
农场的人都知道,维娜要成为郭浩然的老婆了。她怕郑秋轮恨,怕他怨,却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秋轮,秋轮,我……我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我不论做了什么,都是因为爱你……”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你……你要我吧,你来吧。”
“秋轮,请你原谅我。我是你的,你来吧,你要我吧。”
维娜用力地吊着郑秋轮的脖子,像发了疯。郑秋轮大汗淋漓,喘得像头公牛。突然,他拿衣服紧紧裹着维娜,抬起头说:“娜儿,娜儿,我们……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我们……我们……”
郑秋轮突然甩开维娜,往前跑了几步,跪在地上,仰天狂号,像头愤怒的狼。
维娜抖抖索索地穿好衣服,哭泣着站了起来。
他们继续赶路。风越来越大了,刮得呜呜直叫。
走了会儿,维娜突然又是泪如泉涌,发疯一样哭喊起来:“郑秋轮,我爱你!”
“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永远爱你,郑秋轮,我爱你!我爱你,呜呜呜……”
“郑秋轮,我爱你!我爱你!我是你的女人!”
“你是我的爱人,郑秋轮,我爱你,郑秋轮……郑秋轮……”
维娜几乎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哭喊,声音都沙哑了。她这么哭喊着,好像郑秋轮正被狂风席卷而去,再也不会回来。郑秋轮也呜呜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哭泣,也是惟一的一次。刚听到他的哭声,维娜被震傻了。那是男人的哭声啊,听着叫人肝胆俱裂。
维娜收住泪水,抱着郑秋轮的头,拍着摸着,像位小母亲。“不哭了,秋轮,我们都不哭了。”
郑秋轮点点头:“娜儿,我们都好好的吧,不哭了,不哭了,我们不哭了。”
终于到了湖阳码头,乘轮渡过去,就是湖阳城了。运气真好,轮渡正停在北边。他们上了轮渡,却不见一个人。郑秋轮喊:“可以开船吗?”
没人答应。又叫了几声,忽听得有人嚷道:“喊你个死?再吵老子睡觉,把你掀到湖里去做冻鱼!”
没办法了,只得等有汽车过的时候才能开船。黑咕隆咚的,不知什么时候了。也不知要等多久,站着不动又冷。两人就下了船,不敢走远了,就在船下的雪地里跳着。干跳着很难受,两人又做游戏。两人背靠着背,你将我背起来颠三下,我将你背起来颠三下。维娜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就只颠一下。郑秋轮却将她背着颠个不停。维娜就求饶:“别颠了,腰要断了。”
隐隐听到对岸有汽车声,维娜欢喜得跳了起来。听得对岸司机大声叫喊:“师傅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