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奇人(第2/3页)

在诸多起义团中,最为浩大的当属“楚山军”,人心齐集,装备精良,在短短几个月内,以野火燎原之势,在一座座城市里插下了“楚”字大旗,坐拥数万大军,盘踞南方,自成军阀,趁着朝廷在南方驻军空虚,隐隐有了南北分割的势头。

日鼎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说出。

句句听在耳中,仿佛只成了四个字:

天下大乱!

“大乾历史上最黑暗的二十年。”

郑修忽然想起了史书上寥寥数语囊括的一段历史。

似乎一切都与历史呼应上了。

郑修没有参与其中。

历史的车轮如滚滚狂潮,自行转动。

星星之火,彻底在各处点燃。掀起了一场即将将大乾覆灭的大火。

但郑修很清楚,两百年后,大乾已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切欣欣向荣。这一次的动乱,并没有伤及大乾的根基,反而让这个国家,浴火重生。

只是,郑修不明白的是,真正活在这段历史中的“公孙陌”与“谢洛河”二人,在这段最为黑暗的二十年,湮灭于史书中的二十年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地位。

他是公孙陌,她是谢洛河。可同时,他其实并非公孙陌,她其实也非谢洛河。

在两百年间,似是而非的两人,是明哲保身,或将与曾经的“他们”那般,遵循着难以逆转的脚步,投身于历史的大潮中?

到了夜里。

夫妇二人打烊后回到家中,挤大木桶中洗了一次安静的鸳鸯浴,便沉默躺在床上,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都没有说话,更没心情干点别的。

谢洛河知道郑修没睡。

郑修也知道谢洛河没睡。

二人安静地相拥,享受片刻宁静。

“如果我说,”郑修在谢洛河耳边轻声道:“我有事瞒着你,你会不会生气。”

“会。”

谢洛河咬了郑修一口,留下一口浅浅的牙印。

她在黑暗中呲着牙,佯怒道:“我会生气。”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时候应该说不生气。”

郑修听出了夫人话中深意,伸手抓了抓夫人。

夫人弱点被挠,又痒又痒,咯咯直笑。

笑了一会,谢洛河微微喘着气,道:“那成,我瞒着你的事可多了,你也别生气。”

郑修闻言一愣:“比如?”

“比如,我知道日地大哥的媳妇是你故意撮合的。我早就知道是你剃掉了我哥的头发,我其实早偷偷告诉他了;又比如,我知道你总偷偷放血练奇术,还比如,”谢洛河说着说着,忽然红了脸,声若蚊蚋:“其实我喜欢……趴着。”

郑修听得怔怔的,心道媳妇你藏着的小心思可真多。

“还有呢?”

本来有点沉重的气氛一下子被媳妇给破坏了,郑修又好气又好笑,继续问。

“还有……”黑暗中,谢洛河忽然换上了一副漠然的口吻:“从一开始我就是,凤北。”

郑修浑身一僵,愕然,不敢置信。

“哈哈哈!”

谢洛河捧腹大笑,转了过去,撅腚朝他,娇躯剧烈地抖着,似乎笑岔气了。

“都老夫老妻了,你这破毛病还没改?”郑修想起新婚那夜,谢洛河正是用这招骗他下水,有些生气。但每次提起凤北时,郑修心中莫名一痛,胸口一紧,抱住谢洛河:“别说了,顺其自然就好。”

被郑修紧紧抱住,谢洛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张了张嘴,心中有一个问题,盘踞多年,却一直不敢问出口。

直至此时,“谢洛河”也不敢。

安静了很久,谢洛河一个翻身压住郑修,面带娇羞妩媚。

是凤北也好,是谢洛河也罢。

真的好,假的也罢。

“她”这辈子,注定了只会为一人而疯狂。

“夫君,我想要一个儿子。”

“郑氏的儿。”

……

眨眼又过了几天。

族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日鼎的家被族长封锁,外面族中猛士驻守,谁也不得入内。

那夜与夫人秉柱夜谈后,谢洛河不知是否上了火,对“生孩子”格外上心,成天成夜缠着郑修,似乎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郑修腰酸背疼地从腰间摸出钥匙,刚准备打开陌河轩的门锁开业,就发现族长日地一大早便守在他的店附近,一逮住郑修便迎了上来。

“陌老板,出事了,劳烦您与师傅二人,帮忙去看看。”

日地神情焦急。

“莎车国杀进来了?”

郑修第一反应便是西域的军队强行杀进谷内了。

在得知大乾国内动乱后,郑修便大约想通了阿图鲁查探“绿河”商路的目的。

自从那日在陌河轩“请”退阿图鲁后,这位来自莎车国的将军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在日蝉谷十里之外扎营。这件事让日蝉镇上气氛凝肃,日地夜夜难眠,风声鹤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