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7页)
梁士乔说:“这些统统可以不计,没有问题,那是你的权利。我想让你明白,不是因为你损失了什么,也不是因为我和那些签约公司损失了什么,是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用句老百姓最通俗的话说,按你的标准他攀不上你,按他的标准你攀不上他,就这么简单。你和他都适用一句话:攀不上的。”
戴梦岩说:“攀什么?我直接抓手里,由得了他吗?其实我到现在都说不清楚,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有种,有担当……太多了。我呢,钱有了,名也有了,我还缺什么?不就缺个靠得住的男人嘛。看看演艺圈,有几个女明星是有好下场的?独身、自杀、被抛弃,真正能过上好日子的还剩几个?我是女人,我有女人的考虑,这次在日本餐馆里我意识到,如果我错过了这次,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梁士乔说:“问题是,抓住了这次,你同样没机会。我怎么都没看出来你是爱他,你是占有。叶子农是可以被谁占有的人吗?你自己信吗?”
戴梦岩沉默了好久,说:“让我放手,我做不到。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我想试试。也许有天我想通了,我就给他放生了。”
梁士乔说:“我没指望说服你,我只说我该说的。等你冷静了,再想想。如果你改主意现在还来得及,至于怎么挽回影响,我来策划。”
梁士乔说完起身走了。
2
红川公安局专案组的3名警官在北京警方的协助下,将叶子农带到一个预先安排好的询问地点,北京公安局下属侦查机关的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有20多平方米,装有录音、录像设备,审讯台的地面比周围略高一点,对受审专用椅形成了一个俯视的角度。受审者的坐椅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椅子上又有固定受审者的特殊器具。叶子农小时候常因打架斗殴进出派出所,没见过这么正规的办案场所,完全不是一张三斗桌两把折叠椅的那个场景。
房间里只有叶子农和红川公安局的3个警官,叶子农一看,不用说,那把受审椅就该是他的位置了,他就走过去坐下。
那位在机场跟他说话的警官从审讯台里侧拉过一把高靠背的椅子,放到受审专用椅前面离审讯台一米的位置,说:“不急嘛,先坐这里。”
于是叶子农就坐到警官指定的位置。
3位红川警官在审讯台坐定,负责笔录的警官说:“叶子农,这位是红川公安局刑侦处的沈处长,这位是刑侦大队的黄队长,由我担任书记员。现在我们就你涉嫌组织非法越境的案子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回答问题,明白吗?”
叶子农说:“明白。”
沈处长说:“除了笔录,这里还有录音、录像,如果你的话可能对你不利,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问题。”
这是一个貌似告知被讯问者权利的逻辑陷阱,或者叫讯问技巧。如果你是有罪或是需要隐瞒真相,你才存在“有利、不利”的判断,才需要“想”。如果你回答“明白”,至少间接说明你可能是有罪的。
叶子农说:“谢谢。我那点事全是日头之下干的,人证、物证一大堆,甭管有利没利都改变不了事实,没啥可需要想的。”
沈处长说:“那就说说吧。”
叶子农说:“涉嫌嘛,就是你们有疑,疑什么就问什么。”
沈处长并没有直接问叶子农涉嫌组织非法越境的案子,而是问:“你下乡到陕北,对那里的油田很熟吧?”
叶子农说:“也不算很熟,村子离油田百十公里呢,又是山路。”
沈处长说:“你弄了几把破扳手就开汽车修理厂了,利用价格双轨制和油田的内部结算制度,用内部支票套购国家紧缺物资,以高于调拨价几倍的价格转手向黑市倒卖,一年卷走200多万,走的时候连厂子都不要了,有这事吧?”
叶子农说:“乡镇企业找米下锅,怎么能叫黑市呢?一黑市就不叫双轨制了。我给油田修车拿不到钱,只能拿内部支票提实物换钱,内部支票提实物就是调拨价,实物卖给乡镇企业就是市场价,这是双轨制向市场经济过渡的阵痛,我只能适应。”
沈处长说:“好一个只能适应,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啊。这个不说你有前科,姑且就算你只能适应,那说说红川劳务输出是怎么回事吧。”
叶子农回答:“就是劳务输出那回事。”
沈处长问:“你的工厂在哪儿?你的劳工都在干什么?你在红川订设备,可最后连一颗螺丝也没运走。”
叶子农回答:“劳工违约跑了,说明违约金收少了,不足以起到遏制违约的作用,所以工厂开不下去了,投资失败了。”
沈处长说:“以你的身份,你觉得这么说话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