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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远一走,权磊就拿起电话。
不是打给左岸,而是打给石小样。刚说了几句,她就明白了。随即打电话给左岸,说好长时间没见面,正好下午没事,想去看看她。左岸正在家整理东西,学校已经放假,她计划去海南拍照,走之前也想见一下小样,就爽快地答应了。
石小样在报社吃过午饭,去市场买了几样水果,乘电车去左岸家。她早就想找个时间,和左岸好好聊聊。大为已经走了半年,现在信越来越少,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上封信说,他父亲一位朋友的女儿,也在美国留学,父亲让他常去看她。用意不言自明,是想和对方攀亲。那女孩似乎对他挺有好感,虽然他没什么感觉,但又怕违背父亲意愿,所以很苦恼,不知该怎么办。小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如果要分手就明说,这样不明不白的,弄的她很烦。
左岸的家,还是一如继往的整洁,明亮,看似漫不经心,却处处弥漫着优雅和高贵,透着一种稿艺术的人特有的浪漫情调。小样每次来都羡慕的要命,做梦都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一个家。以前总觉的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但现在不这么想了。“吸尘器事件”,让她的职业生涯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先是为先锋做系列跟踪报道,让经济部在报社率先换笔,改用电脑写作。接着又一鼓作气,与先锋合办“电脑带给我的新生活方式”征文,为部里创收8万元,她也因此拿到4000元奖励。现在每月工资、稿费加在一起,都在3000元以上,还不包括新闻发布会发的“红包”。石小样平日节俭惯了,每月开销压缩到最低,半年时间已攒下一万元存款。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首付,贷款买房子,把母亲和弟弟接来。幸亏这一梦想支撑着她,大为的冷漠薄情,虽然令她倍感痛苦,但还不至于全线崩溃。
左岸有段时间没见小样了,但常在报上看她的文章和照片,也算是另一种见面吧。她以为小样只是来看看她,就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没想到她另有来意。
“老师-”聊了一会儿,小样话归正题,她小心斟酌着词句,“晚上你没事吧,我帮先锋的姚总写了篇稿,他要请我吃饭,我一个人去不方便,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正好把权总也叫上。房子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小样说的既自然又诚恳,但左岸还是猜出是怎么回事。不禁有些生权磊的气。心中暗想,你有事就直说呗,干嘛绕这么一圈。左岸觉的,权磊自打忙上市,人好像变了,像今天这事,本来很简单,非的往复杂里弄。好像不用点计谋就办不成事似的。她想回绝,又怕小样夹在中间为难,就答应下来,但心里是十分不情愿。
倒不是怕见姚明远,首先,左岸不认为情人有什么不好,虽然自己并不是非要找个有家的男人来爱,但爱上有家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罪过。而且以姚明远的身份和地位,应该能理解她和权磊的感情,不会武断地用世俗观点,把她看成不光彩的第三者插足。左岸之所以不愿去,是不喜欢权磊这套把戏,跟自己还玩这种小伎俩,挺没意思的。
见左岸答应了,小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顿觉轻松不少,就想和她好好谈谈大为的事,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左岸觉察出她有心思,从冰箱里拿了一厅罐装咖啡给她。
小样慢慢喝着咖啡,把自己和大为的事,一五一实讲给左岸听。左岸在国外呆过,所以十分清楚,像他们这种跨国爱情非常脆弱,基本上是人走情断,能坚持下来的,可以说少之又少。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不过说心里话,这种关系非常脆弱,况且他又是那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都什么年代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父母意见只供参考,想分手就直说,何必把父亲搬出来。他以为他是谁?李嘉城的儿子?我劝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感情,趁早了断。好男人有的是,你年轻漂亮,又有才华,不怕找不到。”左岸不喜欢绕弯子,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看法。
与大为分手,小样不是没想过,现在,自己已经在报社站住脚,照目前情形,再拼上几年,就可以把母亲和弟弟接来,一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舒适生活。如果想和大为继续下去,势必得想办法出国。自己是做传媒的,不比他的计算机专业,在美国没什么发展空间。重修一门专业,至少要4年时间,母亲和弟弟怎么办?而且,昂贵的学费她也负担不起。
见小样犹豫不绝,左岸就问:“你是不是想出去?其实国外不像想像的那么好。如果是计算机、生化专业还可以,文科专业根本没前途。现在国内环境挺好,没必要去遭那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