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多云山上传秘术,思政殿中授金书
来到洞内的石板旁,花粉身子向下一沉,竟瘫软在石板上。
药师信忙上前察看,见花粉面色及眼珠微微发黄,躺在石板上一动不动,问她感觉怎样,答说是浑身无力,心慌气短,又觉恶心欲呕,毫无食欲。
药师信摸了摸花粉的脉,说道:“花粉姑娘像是中了毒,适才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花粉轻轻摇了摇头。
光波翼说道:“适才花粉姑娘从洞内出来,便一直在同我说话,并未见她吃过、碰过什么。”
药师信想了想,问道:“光波兄的星镖上可曾喂过毒?”
光波翼回道:“当然不曾喂过,我怎会做这种事?”
药师信皱眉道:“这便奇怪了。”
光波翼忽然想起,刺伤花粉的那枚星镖曾击穿了一片树叶,而那片树叶上倒是沾了些黄色药粉,莫非因此星镖也沾上了有毒的药粉?
药师信听罢问道:“是何种药粉?”
花粉此时强打精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这只是迷药,并无毒性。”
药师信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浓香顿时扑面而来,药师信忙屏住呼吸,还是觉得一阵轻微头晕,忙盖上瓶塞,暗叫“好烈的迷药”。遂又问道:“可知是何种树叶?”
光波翼说道:“似乎是桐树叶子,那伏羲画卦亭旁便有一棵老桐树,我想花粉姑娘定是顺手从树上摘的叶子。”
花粉“嗯”了一声。
药师信道:“从花粉姑娘中毒的情状来看,倒像是桐树叶子的毒。按说星镖上所沾毒汁极少,毒性不应有这般强烈,不过适才我看花粉姑娘的迷药药性极烈,似乎是混合了桐树叶的毒汁后,令树叶的毒性骤增。”
光波翼点头说道:“不错,花粉姑娘的迷药只需一点,便能令人迷幻麻木,任人摆布,想必是大大增强了树叶毒性。只是花粉姑娘昨日受伤,距今已有一日夜,何以毒性刚刚发作?”
“这也正是我不解之处。”药师信说道。
“是迷药。”花粉忽然插话道,“这迷药虽非毒药,却有一处特别,若是药粉沾了血,便会吸附血液,形成小血珠子,须经十二个时辰方能化开。所以若想致敌于死命,只需将这药粉涂在兵刃上,令敌人略受轻伤即可。常人会以为是中毒而死,其实是那血珠子行到敌人的心脑中,塞住其血脉而死,故而伤者多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后才会突然暴毙,须看伤在何处而定。”
“这便是了。”药师信恍然大悟道,“幸好那镖上所沾药粉极少,故而血珠子也极小,不至于害了花粉姑娘的性命,却将这桐树叶之毒裹在血珠子里,待过了十二个时辰,血珠子化开,毒性便发作起来。”
光波翼叹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桐树叶子的毒性当如何解?”
药师信微笑道:“这个不妨,既已察明病因,我自会为花粉姑娘解毒。”说罢取出一粒绿豆大的小药丸,默念了几句咒语,又向其吹了口气,给花粉服下。
不大工夫,花粉已觉不再恶心,面色也转好些,只是身上还有些乏力酸懒。
药师信让花粉再睡一阵子,端起粥罐儿与光波翼来到洞口处,二人边用早饭边聊。
二人互相问说了一些经历,原来药师信乃是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药师愚的传人。药师愚年已过百,近年常在黄山深处闭关不出。药师信虽然年轻,却是资质过人,颇得药师愚真传,两月前牛货道七手族的老四巽涛被曼陀族忍者斩断右手,便是被药师信接上复原的。
药师信也很钦佩光波翼的智勇义气,叹其不愧为名门之后,二人彼此颇相敬慕。
言谈之下,得知药师信年长光波翼两岁,光波翼遂居为弟,以兄长称呼药师信。
饭讫,药师信便要出去采药,光波翼见他双眉微皱,似有心事。
花粉醒来时天已近午,见光波翼正坐在洞中陪伴自己,不觉心头暗喜。
光波翼为花粉倒了碗水,将药师信留下的药丸给花粉服下,又盛了一碗新熬的药粥递与花粉。只见花粉痴痴地看着自己,浑没注意接那碗药粥,光波翼不禁脸一红,说道:“药师兄去为你采药了,你可觉得好些了吗?”
花粉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粥碗说道:“我好多了,谢谢光波大哥。”却并不吃粥,怅然问道:“光波大哥,你我何时才能化敌为友呢?”
光波翼微笑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花粉站起身问道:“日后咱们还会刀兵相见吗?”
光波翼略为沉吟道:“我自会查明真相,无论如何,相信你我二人之中,总有一人会弃暗投明。”
花粉忽然扑到光波翼怀中哭道:“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再与光波哥哥为敌了!”
花粉不住呜咽,光波翼心头一懔,慢慢扶起花粉双肩,说道:“我知你心地单纯,是个好姑娘。你遵从师命行事,本无过错,只是目焱谋反,非我辈所许。且不论目焱所说是否属实,我也不愿见你为叛党所用,背上逆君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