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台怀镇灰鹤起舞,洛阳城雪螭飞奔
次日一早,光波翼便受了蓂荚嘱托,再次飞往晋阳,采买了许多粮食、棉被、冬衣等物,送到台怀镇东南数里之外的“义善坊”。此处聚居了数百名从晋阳等地逃来的难民,多为躲避战祸至此。
除了粮食、衣被,光波翼又分给每人二两银子,那些难民惊喜之余不明就里,竟有人私下议论,或许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主子患了重病,以此来祈福消灾的。
夕阳西下,光波翼方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蓂荚忙为光波翼换下外衣,又亲自为他打了热水洗脸,一面让小萝准备晚饭。南山却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光波翼与蓂荚二人发呆。
光波翼一边洗脸,一边低声问蓂荚道:“你对她说了?”
蓂荚道:“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反正家里已有了一位忍者,也不在乎再多一位。”说罢扑哧一笑。
光波翼接过蓂荚递来的布帕,拭干脸上的水,对南山微笑道:“南山,你怎么了?为何这般面孔?”
南山噘嘴道:“我在生气。”
光波翼问道:“为何生气?”
南山说道:“原来姐姐一直都瞒着我。”
光波翼道:“这又何必?我还不是同你一样,也是刚刚才知晓。”
南山道:“姐姐不过瞒了哥哥一二年,却瞒了我这么多年!若不是哥哥先坦白了,说不定姐姐会瞒我一辈子。”
光波翼道:“怎么会呢,姐姐不过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罢了。”
南山撇嘴道:“哥哥当然要帮着姐姐说话,合着伙来瞒骗我。”
光波翼苦笑道:“我们不是都已向你坦白了吗,如何还说是瞒骗你?”
南山从椅子上跳起来道:“我不管,反正你和姐姐都要将功补过才行。”
光波翼问道:“如何将功补过?”
南山道:“哥哥要教会我忍术,我也要做忍者。”
蓂荚插道:“傻丫头,忍者岂是人人都做得的?”
南山反问道:“为何你们都可以做得,我却偏偏做不得?”
蓂荚道:“寻常忍者都要自小苦练而成,尚有终身也练不成器的,那辛苦如何是你能够吃得的?”
南山道:“我小时候姐姐又没教过我,如何知道我吃不得苦,又如何知道我便练不成器?你们上次欠我的账还没讨还呢,如今又不让我做忍者,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光波翼笑道:“原来如此。你倒说说看,你为何要做忍者?想练成个什么来?”
南山见似乎有商量余地,忙收了一张板脸儿,跑到光波翼身前道:“我要学哥哥的变身术。”
光波翼问道:“为何要学这个?”
南山稍稍沉吟道:“这个最好玩,想变成谁的模样都行。”
光波翼道:“忍术岂是拿来淘气的?以你这般心思,凭谁也不会教你。”
南山忙说道:“其实我只想学会变成哥哥的模样!”
“哦?那却为何?”光波翼问道。
南山忽然红了脸,低头搓弄起手指来。
光波翼与蓂荚一时都想到光波翼变身成蓂荚之事,大家便都无话了。
半晌,光波翼说道:“南山,变身术乃是最难修炼的忍术之一,若非根器上佳之人苦练十余载,绝无可能修成。纵然你天资聪颖,又肯吃苦,待学会变身术时,也已是几十岁的人了,那又有什么好玩的?”
南山苦着脸道:“照哥哥的说法,我便没有希望了?将来你和姐姐两个……”话说到一半,忽然眼圈一红,便住了口。
蓂荚走到南山身边,抚着她肩头柔声说道:“好妹妹,姐姐不会离开你的。”
南山叫了声“姐姐”,一头扑进蓂荚怀中哭了起来。
待南山稍稍平复,光波翼在旁说道:“不过,我倒是想传授给南山一门忍术,日后也常常会用得上。”
南山忙放开蓂荚问道:“是什么忍术?”
光波翼回道:“御鹤术。”
“真的?”南山闻言立时来了精神。
光波翼又道:“这御鹤术倒不甚难练,上根者一二年,下根者八九年,总能驾鹤飞起来。前日我探过你的脉气,以你的资质,应该不用太久便可修成。”
南山大喜,叫道:“太好了!我就学这御鹤术,日后便可游遍天下了。”
蓂荚笑道:“你还是这个淘气的想法。”
光波翼正色道:“不过有一样,学习忍术,你可千万不许在人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