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蒯聩起争心

兄弟二人是如此这般寒暄了一阵,难舍难分。

而沈尹戌则是对李然说道:

“先生!在下虽与孙将军交情匪浅,而且在下亦是无一日不想着该如何报答其恩义。但如今戌身为楚人,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

“所以,还请先生将我们和吴国的馆驿分的远一点,避免是再起什么纷争。楚人好勇,吴人尚蛮,又为世仇,想来总难免是有些冲动!”

李然亦是点头道:

“嗯,还请叶公放心,然自有安排。”

李然将吴国使团安排在城东,而将楚国使团安排在城西。

范蠡因为有许多话要跟申包胥说,所以就暂且留在了楚营。李然则是回到王宫,向天子禀明情况。

周王匄得知大部分诸侯都是国君亲临,而不能亲临的,也都派了使节,自是喜不胜喜。

并是暗自庆幸,居然能够有朝一日,还能让他遇上这等“君临天下”的大事。

“诸位爱卿,此番朝聘,乃是难得的盛况!孤也知道,此事能成,李卿和晋国的赵鞅,功劳最大!明日便是正式的朝聘大典,还请李卿多多费心了!”

李然则是稽首恭敬道:

“诺!臣定会尽心全力,不负王上之托!”

周王匄说道:

“这朝聘之礼,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孤亦从未见识过。所以,有很多礼仪孤也知道了不多,所以,明日还请李卿当场多多指正!”

李然应道:

“臣义不容辞!”

退朝之后,李然被周王匄单独留下。

单旗和刘狄退下之后,并排而行,刘狄忍不住说道:

“王上如今是愈发的宠幸李然,情况不妙啊!我们可不能让李然这般得势下去!”

单旗却是横了刘狄一眼。

“李然如今立此大功,势头乃是最盛之时,你我又何必去触这霉头?且让他去,他眼下也没有要动我们的意思,慌什么?”

刘狄却是愤愤不平道:

“可是王上自从有了赵鞅和李然撑腰,说话也是硬气了许多。这样下去,只怕也不是个事啊!”

单旗淡淡的说道:

“如今晋国的范氏中行氏已然覆灭,田乞又不再过问天下之事。范鞅当年所遗的计划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唯有蛰伏即可!静观其变!李然现在固然是如日中天,但是也不见得就能够长久。所以,你我二人如今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更别去惹他!来日啊,自有人会收拾他的!”

刘狄听单旗如此说,虽是半信半疑,但也只得说道:

“诺,狄明白!”

……

李然根据典籍所载,是替王室明日的礼乐彩排了许久。

待其天色已晚,他这才从王宫出来。

褚荡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他牵马过来,扶李然上了马。而李然却并没有着急回府,而是让褚荡带着他在城中转了一圈。

两人一马,在成周城内巡视,当走到卫国使团居住的官驿附近,却发现一个黑衣人神神秘秘的出入其中。

李然当即下了马,是让褚荡将马匹拴好,二人是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十分警惕,一番东张西望,却也没发现李然他们。

李然和褚荡于是通过障碍物,在那静静观察。

李然心道:

“卫国的君夫人南子,既为暗行众的余孽,确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还是务必要小心一些为好!”

就在这时,从卫国的官驿内是步出一人,又匆忙跑到了黑衣人身边,只见那黑衣人是开口道:

“好外甥啊!”

李然一听,传来的竟是蒯聩的声音!

李然眯了一下眼睛,从官驿出来的那人正是卫国大夫孔悝,孔悝乃是蒯聩的外甥。孔悝的母亲,正是蒯聩的姐姐。

只听孔悝是叹息道:

“阿舅!如今既然族弟已经继承了大统,阿舅又何必再有心中不甘?他可是您的儿子呀!”

蒯聩却是冷哼一声:

“他?他刚一出生,我便已是出奔在外,那贼婆南子,又将他收在身边,分明便是没安好心!贼婆无子,如今又立他为君,这分明是想叫我知难而退!那贼婆若不是心虚,却为何要不能容我归国?!”

孔悝闻言,却是无奈道:

“哎……阿舅,你纵是有这般的苦恼,但我身为外人,又能如何呢?”

蒯聩怒道:

“所以,你是要协助南子,一起对付我吗?”

孔悝犹豫片刻,说道:

“不管怎么说,当今君上乃是舅舅的儿子,这君位……迟早不也都是他的?舅舅想要杀回去,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骨肉相残,这又是何必?”

蒯聩却是冷冷道:

“这世上骨肉相残的还少吗?我本就是太子,君父薨逝,由我继位乃是天经地义的!这世间又岂有越过父亲而让其幼子继承的道理?这侯位,我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