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殷鹤只感觉到热的不行,在察觉到有东西靠近之后下意识就抱了起来。冰冷刺骨的触感却在这时候叫他舒服极了,忍不住将脸贴在龙尾上怎么也不肯离开。
谢弃云还是第一次被人触碰龙尾,从前斗法时的生死搏杀不算,此时过于弱小柔软的掌心放在鳞片上,他甚至连殷鹤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
只要他想,眼前这个冒犯他的弟子随时都有可能化为食物。只是也许是多年修剑的修身养性压制了他天生的魔心,也许是……他本就不厌恶这个二弟子。
在殷鹤将脸贴在他尾稍之上时谢弃云只是眼眸暗了些,却没有动作。
殷鹤乖乖的趴着,在睡着之后也不乱动,像是只可怜巴巴的猫儿,只是此时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所以连眼睛也无辜的垂下了。
即使是这个庇护所一点也不温暖,反而冰冷可怖。
看着殷鹤睡着了,谢弃云没再多动,而是慢慢阖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在龙气的滋养下殷鹤身上的烧在慢慢退下去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冰冷的龙尾穿过肩头的伤口,却没有带来一丝痛意。
殷鹤还迷糊的睡着,那龙尾就已经查探完了。
谢弃云挑了下眉。
——没问题。
这才是最大的怪异。分明体质如此孱弱,却没有一丝问题,修炼,进阶都一切正常,甚至还加快了。但是却外表虚弱,皮肤细嫩,甚至像普通人一样会发烧……
他微微眯了眯眼,龙尾缠绕的紧了些,就听见殷鹤茫然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殷鹤只感觉到自己睡着睡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心口处憋的要命,只能拼命的呼吸着。在挣扎着想要从梦魇中醒来时,终于清醒了些。
嗯……他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殷鹤心里疑惑地想着。
察觉到殷鹤快要醒来,谢弃云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他的原身并不适合见人,昨夜如果不是殷鹤烧糊涂了或许一眼就会双目刺血。
他淡淡的收回龙尾,寒冷如刃的鳞刺刮过面颊,微微带起了一道血口。在殷鹤脸颊上的血珠滴落到龙尾上时,谢弃云淡淡顿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到那滴血上。
殷鹤只感觉到脸上一痛,在彻底睁开眼睛时面前便什么也没有了。
房间的窗户微闭着,一缕天光顺着窗纸照耀进来落在红木的桌子上,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是醒来之后他却不记得梦里发生什么了……
只是记得昨夜系统先生应该是来过的,其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脑海中就像是隔了层纱雾一样,微微晃了晃头,想要找系统先生又迟疑了一下。
随即殷鹤才发现……嗯?
他的烧退了?昨天本来用来降温的布巾掉在桌上,他当时趴在桌面根本没来得及放好,昨晚好像也是在椅子上趴了一晚上。
可是早上起来退烧了?
他不信邪的拉开衣服,却看到肩膀上的伤口也愈合了。昨夜洗澡有些晕染的伤口重新生长在一起,甚至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线,叫他忍不住去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不疼。
是系统先生做的?
他下意识地冒出这个想法来,想要询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是心里好奇的像是被爪子挠了一样。
系统先生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办到的?
……
秦镜之到底还是担心一夜不管殷鹤会出事,身为悬剑峰的大师兄即使是在表面上他也要做出样子来。
于是在早上时还是过来还是敲了一下门,下一刻门被从里面打开。
秦镜之没想到殷鹤居然痊愈了。
穿着红衣的青年脸色不像是昨天那么难看,气色也好了很多,只除了也许是因为发烧,而下意识被咬到的唇上有些殷红外。
秦镜之见到殷鹤唇上,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挪开。
“今天怎么样了?”
殷鹤:“好多了。”
虽然讨厌秦镜之,但是发烧了一夜,殷鹤也有些疲惫懒得和他们计较了。
秦镜之目光落在桌上的冷布巾上,还以为他是用布巾来降温的,这才早上恢复,也没有多想,只是道:“今日白天大家都要去玄武陆台,你若是一个人在客栈不安全,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陆台。”
观战区也有伤员的座位,昨天玄蔺就坐在那儿。秦镜之主要是怕留殷鹤一个人在客栈里又乱折腾。
殷鹤想了一下,在客栈说不定会碰上燕骁那个更讨厌的。他记得燕骁今天早上就没有比试吧。
心里对那个嘴臭怪的厌恶一闪而逝,相比较来说殷鹤都更愿意撑着身体去外面了。这时候听见秦镜之提议,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
他捂着肩膀起来挣扎着在楼下吃了饭,才和那群人一起离开,全程都没有看到燕骁。
燕骁留在后院里练剑,等到殷鹤走了之后才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