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高不成低不就

花灵抬头，看着明明不过比她大了两岁却如同长辈一般护着她的长姐。

“你不会嫁不出去。”

“事后我就让人留意京中的流言，没有说你半句不好的，谁都知晓此事你是受了无妄之灾，再加上昨天你还露了面，有事没事大家都有眼睛看。”本来她还准备了后手，若是有人往花灵身上泼脏水她就让人去带节奏，把这脏水全引到魏家去，哪想到根本没用上。

“我如果能学会一点就能帮着做点事了，说不得还能帮着长姐分忧。”说了这种话花灵觉得挺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局促的笑了笑，继续道：“反正，反正以后我也嫁不出去，还不如，还不如帮着家里多做点事，我们的弟弟都那么好，家里以后还是得靠他们的，我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撑着头，花芷语调慢悠悠的，却让人安心，“之前我就已经托了蔡家和朱家在替你们寻摸亲事，门第肯定不能和之前相比，但人得先过了我这关，放心，我不会随随便便把你们嫁出去，你想学做买卖我也不拦着，多会一些东西总不是坏事。”

花芷倚着靠垫看着她，“为什么想学？”

花灵不自觉的抠着靠垫一角，“长姐，我不想嫁人。”

抿了抿唇，花灵鼓起勇气问，“长姐，我，我能跟着你学着做买卖吗？”

“昨儿被吓着了？”

鹂云巷花灵知道，长姐虽然少和她们说起买卖上的事，可有哪几桩她们却也是清楚的，鹂云巷和绿苔巷一样都是做的吃食买卖生意。

“不全是。”花灵摇摇头，“所谓高不成低不就说的就是眼下的我们，高门大户进不去，往低了嫁却又不那么甘愿，并非我势利看不上那样的人家，而是……太难了。”

“今儿鹂云巷开张，我去瞧瞧情况。”

花灵苦笑，“和婆家如何相处难以拿捏，端着不行，放下不行，高声婆家不喜，低声下气自己做不来，若是花家需要我嫁人方能安稳我忍着也就嫁了，可眼下并不需要，家里有长姐什么都好，我相信长姐定会用心替我们挑选夫家，可与其嫁出去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我更愿意呆在家里做个老姑娘。”

“长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花灵抬头看着长姐，眼里有光，“反正长姐会护着我的，是不是？”

花芷没有多做停留，脚步不停的去了前院，花灵依旧跟着，她也不拦着，先领着她亲自去谢了汪容，然后上了马车。

已经有自己的思想了，变化确实不小，花芷却也不能真就一口应下，只是道：“我不逼你，你也无需逼着自己一定要如何，大庆朝对女人并不优待，若真有合适之人你也无需错过。”

“是。”

花灵咬了咬唇，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花芷点点头，去厨房拿起一团炸面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吐了渣子又嚼了一点肉脯，然后同样吐了渣子，满意的点头，“保持住，还有两天，尽可能多做一些。”

马车外喧哗声渐大，花芷撩起窗口的帘子往外瞧了瞧，眉头就扬了起来。

“不曾，约的是今儿下午送来。”

之前本来准备在开张这日做些推广，可发生了昨日那事她便将那些手段全按下来了，花家已在风口浪尖，不宜再引发更多事，便是生意差一些也无妨，有绿苔巷在，不用多久就能将鹂云巷的生意带起来。

“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篮子还没有送过来？”

可看这样子她还是小看了吃食的魅力，这人流量远超她预料。

“是，都好。”陈嬷嬷脸上满是笑意，“您看着精神头儿也很好。”

马车停了下来，李德在外禀报，“大姑娘，马车怕是进不去了。”

“嬷嬷辛苦了，今儿情况可好？”

花芷看向花灵，“三妹是在马车里等我还是随我一道去。”

四夫人不在时管着这摊子事的陈嬷嬷迎了上来，“大姑娘。”

听着外边的动静花灵有点畏惧，可她还是一咬牙，“我随长姐一道去。”

众人纷纷见礼。

花芷没有多说什么，率先下了马车。

大厨房里里外外皆是热火朝天，下人进进出出有条不紊，做事的也都利利索索，花芷喜欢这种烟火气息，一个家里烟火气足了就说明一切都好。

内河两边已经停满了马车，陆续能看到丫鬟仆妇上上下下，显然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派了人来买吃食。

花芷看她一眼，没有坚持，一个人长成什么样归根结底还是由自己本身来决定，旁人可以推，可以拉，却不能越过她替她拿主意，花灵如今已经隐约有点开窍，她多看顾两分便好。

“婢子见过大姑娘。”花芷往声音处一瞧，有点面熟。

她没有长姐面面俱到的本事，却也要做到麻烦不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