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顿时面露欣喜:“祁墨哥哥,你醒啦?”

萧祁墨有气无力的嗯了声,放开她的手,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忘了自己左胸受伤,唇间嘶的一声,眉头突然皱紧。

“等等,先别动!你别扯到了伤口!”卜幼莹也蹙起眉间,赶紧起身给他垫上枕头,扶着他慢慢靠了上去。

等他坐好,她又道:“祁墨哥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叫御医来。”说罢,便欲起身离开。

手腕再一次被人抓住。

她回首,只见萧祁墨扯出一抹浅笑,轻声开口:“不用了,我不疼。”

“可……她不太放心。

话未出口,病人又补充道:“我才刚醒,人多了,反倒头疼。”

“那也……见他坚持,卜幼莹只好坐了回去,接着关心:“那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这回他倒是没拒绝,松了她的手腕。

卜幼莹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小心吹温后,顺其自然地便递到了他唇边,也没想过让他自己用右手喝。

萧祁墨就这样就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将那杯温水饮尽。

她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眼前的萧祁墨脸色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风一吹便倒,喝水嘛,自然也喝得慢些。

她耐心举着,待他喝完,又取出贴身手帕,细细将他唇边的水珠拭去,才起身去放好茶杯。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连对面微怔的表情也不曾注意。

等她坐回来,接着又问:“你睡了这么久饿不饿啊?想不想吃点什么?”

可问完还未等萧祁墨回答,她又自顾自道:“不对,受伤了不能乱吃东西,不然伤口会恶化。那你还想喝水吗?我再去给你倒。”

对面人听着这紧促的话语,极轻地笑了声,摇了摇头:“我不渴了,就是有点热,你可以去帮我开个窗吗?”

话落,她并未立刻行动,只是观察着他的脸色——

除了眼尾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外,皮肤白得如纸一般,毫无血色。

怎么会感觉热呢?

虽说时节已入春,天气不算寒凉,但上京城地处北方,还远远未到热的时候。

她又看了一眼窗户,都是开了一条缝隙通风的,会不会是……

于是问道:“祁墨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呀?听说受伤的人若是伤口发炎便容易发烧,要不我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

烛光跃动,萧祁墨眼帘低垂,睫羽的阴影盖住眸中情绪,不过须臾,便又抬眸与她对视。

他无力地笑了笑:“阿莹,不如你帮我看看可好?若真是发烧,再找御医也不迟。”

“唉,你这样讳疾忌医可不好……她无奈地叹了声气,仍是将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心。

好……不是很烫。

卜幼莹收回手,不太敢确信自己的检验结果,万一是她方法不对,检验不准,那自己不就害了他嘛。

也许是自己的手太暖和了,还是应当试试母亲的法子才好。

想罢,她看向萧祁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手可能太热了,我再用别的法子测一下。”

“嗯?”

话音刚落,少女蓦地凑近,额心与额心紧紧相贴。

榻上之人顿时身体一滞,连呼吸都停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眼前人的唇。

似樱似蕾,红艳润泽,若有似无的口脂香在他鼻尖萦绕,如无形的勾魂锁,勾着他想咬上一口。

突地,开门声响起。

赤色身影从门外走进来,视线落在二人身上,脸色霎时沉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

“祁颂?”卜幼莹连忙起身,快步走近,将他浑身上下观察了个遍:“你可有受伤?阿芸说你独自去追凶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见心上人一如既往的紧张自己,萧祁颂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随即又看向床榻上的兄长,面色苍白的模样似是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坦然回视着自己。

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他低了低眸,牵起笑容柔声答她:“我没有受伤,凶手我已经抓住了,所以特地来告诉哥一声,顺便看看他的伤势。对了,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闻言,卜幼莹这才松了口气,回道:“方才祁墨哥哥说自己热,我想着他兴许是发烧了,便帮他看看。”

听罢,萧祁颂抬脚来到兄长面前,坐在方才她坐过的位置上,伸出手背在他额上贴了顷刻。

“没有发烧啊。”他收回手,“哥,你现在还热吗?若是还热,我便得叫御医过来看看了。”

萧祁墨扯了下嘴角:“你带了这么些凉气进来,我哪里还会热。”

他说完,卜幼莹才注意到门没有关,便又过去将房门关上,以免他着凉。

随后萧祁颂又关心起兄长的伤势,听他说未伤及心脏,才将悬了一整日的心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