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满意

谢玹几乎在瞬间便明白, 她想让他帮的忙是什么。

有些事他虽不曾亲历,但毕竟是男子,天生对此有所敏觉。

于此同时, 他也大致明白了容娡的盘算。

这带药的茶水,应当是她后来自己饮下的。

她真真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

为了他, 竟做到这般不计后果的地步。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就没想过, 倘若这药效无法控制, 倘若这茶水里掺了别的东西, 届时她该如何是好?

谢玹垂眸看着她, 胸腔中烧起一团怒恼的火, 既恼她的所作所为, 又恼自己的无可奈何。

火气以燎原之势蔓延开,伴随着许多古怪的情绪翻涌向四肢百骸,烧的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心绪,烧的他理智全无,如同一具僵硬的躯壳一般,任由容娡抱着他的手臂缠绕上来。

容娡想来是难受极了,细白的手指难耐的攥紧他的衣襟, 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处, 抱着他呜哼直哭。

“谢玹……哥哥, ”她啜泣着低声唤,嗓音里带着点哀切的渴求, “哥哥帮我, 抱抱我……”

谢玹压下浮动的心绪, 冷静地看着她。

日光下, 她乌发雪肤,唇红如血, 美目潋滟。

一举一动,皆像一只蛊惑人心的艳丽精魅,引着人、诱着人往那绮诡的陷阱里去。

她在颇为难以忍受地乱动。

怕她摔下,谢玹虚虚揽住她的后腰。

旋即便感觉,她有意无意地去贴他微凉的掌心,若即若离地磨蹭。

虽隔着衣料,但谢玹能感觉到她身上很烫,像一块快要烧化的香膏软玉,质地粘稠,随时都能化成一滩水,自他的指缝里流淌下去。

偏偏此时此刻他还无法松手。

若他松手,她说不定会摔伤自己。

只得继续捧着这块烫手的软玉。

容娡总是极有本领,将他逼到这进退维艰的地步。

谢玹垂下眼帘,睫羽眨动,琥珀般淡漠的眼眸,渐渐覆上一层霜影般的阴翳。

他身形屹立如雪山,迟迟不见有所举动。

容娡整个人都要被灼热的火舌吞噬掉,理智在火烧中一点点崩溃、瓦解。

她的呼吸紊乱又潮热,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檀香,红唇摸索着凑到他的面庞前,双臂环着他的颈项,边呜哼着哭,边细细啄吻他雪净的下颌。

奇异的痒意清晰地传入谢玹的脑海。

她想要什么,谢玹心知肚明。

但这回他不会给她。

她不该……不能什么都想要。

这种药应并非唯有交|合可解,医师或许会有另外的法子。

只是……觅求解药之法的间隙,她难免要受些苦头。

但,总比稀里糊涂地同他发生点什么要好许多。

谢玹一向恪守清规戒律,极有原则——几近到了有些古板冷漠的地步。

哪怕是清醒的她迫切的需求他,他亦不会去僭越那条道德的界线。

更毋庸提,她此刻神志不清。

谢玹的体温偏凉。

这点凉意正是容娡所迫切需要的。

贴近他冰凉冷硬的下颌,的确能令她的热消减几分。

但这反而又冒出新的渴求。

不知是出于药效的驱动,还是心念唆使。

她迷蒙的目光落在他的薄唇上,端详片刻,跃跃欲试,试图吻上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

不能再纵容她了。

谢玹冷静又漠然的想。

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的。

于是,在她温热的唇堪堪触碰到他时,谢玹立即用强硬的力道牢牢制住她,褪下外衫,将她兜头蒙住。

他喉结微滚,沉沉看她一眼,顿了顿:“来人。”

静昙应声推门而入。

瞧见屋中的境况,他脚步一滞,犹豫地站在门口,踯躅不敢向前。

谢玹知道自己的衣衫被她揉皱的不成样子,下颌上或许还沾着绯色的口脂,想来模样好不到哪里去。

他轻叹一声:“备车回府,寻女医来。”

静昙震声应是。

一股一股的热潮拍击的容娡头脑发晕,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烦闷地哭出声。

谢玹抱着她坐上马车。

都尉府到谢玹的宅邸有一段距离,马车颠簸,容娡被颠的摇摇晃晃,难耐的低低抽泣。

她觑着他雪净冷漠的脸色,支着混沌的、烧成浆糊的思绪想,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找的。

悔恨是真,难受亦是真。

难以忍受的浪潮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容娡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化掉了,五脏六腑似乎也烧成了一滩粘稠的水。

她的心跳很快,脉络里的血液裹挟着热意翻涌奔流。

眼泪啪嗒啪嗒的大颗砸落。

只得伏在软榻上,无助地勾住谢玹一角衣边,轻轻摇晃试图引得他的心软,啜泣着唤:“哥哥,谢玹哥哥。”

“我喜欢你。”她嗓音侬软,“帮一帮我……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