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破碎

视线相碰的一瞬间,罗德的精神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中,灵魂中掀起了滔天骇浪,无数道灵光在他的魂体中闪动,同时,梦境出现了剧烈的颤动,方尖碑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怪异回音,【长塔】中,梦境空泡上浮现出了层层波纹,梦境外的防护灵光出现了异样的闪动,梦境源能竟有一瞬间失控。

知识之书顿时惊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梦境,梦境怎么了?”

但就在下一瞬,梦境的源能便恢复了正常,防护的灵光重新升起,颤动停止,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一般。

不过,知识之书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幻觉。

就在梦境失控的那短短一瞬间,巨大的扰动已经在【长塔】中扩散开来,那些强大的塔骑士,就像嗅到了血腥气的鲨鱼一般迅速汇聚了过来,数不清的恶灵铠甲出现在视线的远方,其中还有一些具有18级灵能的超巨型塔骑士。

幸运的是,失控只持续了一瞬间,梦境很快就恢复了,防护的重新升起,使得它们丢失了目标,否则战斗一旦开始,扰动无限扩大,又会进入到之前的不利局面。

知识之书惊魂未定地喊道:“怎么会这样?永恒之书回溯的,明明是过去的时光,出现在主人眼前的,明明是幻影构成的幻境,为什么会引发这样大的反噬?”

“不!”人偶沉声说:“这不是反噬,梦境刚才发生了共鸣!”

知识之书震惊地喊道:“共鸣?梦境怎么会共鸣?和什么共鸣?”

人偶沉默了几秒,目光望向上方,如今的梦境,也如同物质界一般有着高远的天空,同样也会出现昼夜的变化,它甚至看上去比主物质界的天空更加深邃。

“阿朵莉丝。”

这位自复苏以来就一直很少说话的梦境仆从,此刻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语气说道。

“我想,梦境的诞生,可能和极恶之人有某种关系。”

巨大的震惊让知识之书的书页停止了翻动。

“梦境,和极恶之人有关系?不,这怎么可能?梦境,梦境是极遥远的古老存在,虽然有关梦境的根源记忆,已经完全从我的灵魂中抹去,但我仍然记得这一点,曾经充斥在我的灵体中的混乱信息,已经被我彻底清除,梦境曾经用的那些代号,都不是它真实的存在,更不可能和无比邪恶的极恶之人有关系!”

人偶轻声说:“阿朵莉丝,或许还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隐秘,这种联系,或许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知识之书翻动书页,正要反驳时,却忽然注意到,那过去的异象开始消散,永恒之书的金光如同潮水般褪去,时光的气息消失,那团残灵就像气泡一般炸开,化作无数道灵光消散在混乱的星光之中,但也有几缕没入到永恒之书中。

“这是怎么回事?”知识之书大喊道:“回溯为什么被强行中止了?”

罗德从无穷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种超强的冲击力让他的精神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巨大的心悸依然在他的灵魂中农回荡,仿佛遇到了某种极为可怖之物。

“那就是极恶之人?”

罗德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但又不得不相信,那种无限的恐怖,那种极致的扭曲,就如同黑雾的源头一般。

可是,我为什么会忽然看到他?是永恒之书的回溯吗?

如果是时光的回溯,那我看到的应该是幻影,他又为什么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罗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回想他看到的一切。

在永恒之书的时光回溯中,他看到了最初的纪元,看到了宇宙的真相,知道了十三位最初神的存在,祂们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超越一切物质和精神,无穷大及无限大,自有永有及永恒的存在。

但是,祂们依然殒落在极恶之人释放的黑雾之下。

罗德忽然明白了他心中的恐惧感从何而来,维护至高宇宙的最初神,竟然都能殒落?祂们在黑雾的腐化下,在无尽的岁月中,又演变成了什么样的恐怖之物?

极恶之人为什么能办到这样的事情?永恒之书上呈现的文字说他是窃取了神的力量,又是怎么窃取的?

罗德心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疑问,但就在下一瞬间,一道无比炽热的光,穿透了他的灵魂,他的灵感疯狂转动,在一瞬间仿佛掉进火海之中。

“主人!”

阿撒欢快地在他手上翻动着书页,狂喜地大喊道:“我攫取到了,那古老的时光,那最初的禁忌,那被尘封的过往……我完成了一次前所未有的超级预示,我的命运强度得到了极大提升,我要吃命运之气,我要吃更多的命运之气,我就要成为命运的主宰了!”

但是,罗德却没有回话,也没有将它收回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