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69(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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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仆房中,还能看到人生活过的痕迹,想必是金祢留下来的,李楹不由道:“这花婢是被金祢所害,他居然还有胆量住在这里。”
崔珣道:“金祢定然是想,活着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死了。”
李楹想到自己,魂魄之身,确实奈何不了阳间之人,就连现出形体都不能,她苦涩一笑:“他想的倒是对的。”
崔珣见她似有郁郁神色,于是不再提这话题,而是在花房四周蹲下查看,李楹也学着他在墙边仔细找着,忽然李楹发现墙角的一块砖有些松动,她抽出那块砖,果然发现里面有一样东西。
那是,通关所用的纸质过所,凭此过所,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去往大周任何地方。
李楹将纸质过所递给崔珣,两人打开一看,只见过所的名字并不是金祢,而是一个陌生名字,李楹不由道:“这过所是假的吗?”
崔珣看着上面的尚书省官印,摇了摇头:“不是,是真的。”
“那这上面不是金祢的名字,是他偷的?”
“未必。”崔珣将纸质过所叠好,置入袖中,他说道:“回去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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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崔珣和李楹走在湖畔的垂绦柳丝下,湖心是颜色灼灼的并蒂莲花,李楹看了眼那株并蒂莲,又不由侧目看了眼崔珣,他眉头微微皱起,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还在想那张纸质过所,还是因湖心的并蒂莲花,又想起一些不愿回想的往事。
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些。
李楹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突厥的两年经历,给崔珣造成了太深的屈辱,以致于稍微和突厥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愿去触碰,她可以理解他的这种心情,毕竟她进入阿史那迦记忆后,光看她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亲身经历的崔珣呢。
她手指忽扬起绿色鬼火,鬼火悠悠来到湖心,变成一团薄雾,遮掩住那株并蒂莲。
崔珣顿住脚步,他看着湖心的白色薄雾,目光又投向李楹脸上,李楹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崔珣清冷如寒星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动容,他默默颔首,便继续和李楹并肩而行。
李楹走了几步,忽道:“崔珣,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过错,该觉得羞耻的,是其他人。”
月光如水,投在崔珣垂下的翦翦鸦睫之上,崔珣从不愿和人提起在突厥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李楹,他也一字未说过,但这些事,藏在心中太久,就如同一直绷着一根细细的丝弦般,他也不知道,丝弦什么时候会断,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精疲力竭,疲累不堪,他手指握到泛白,终于试着艰难开了口:“如果,没有金祢说的‘莲花郎’三个字,或许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施虐者,是怎么都有借口施虐的。”李楹道:“崔珣,不要将这件事情归咎于你的容貌,真正应该归咎的,难道不是阿史那兀朵病态的独占欲么?”
她声音虽轻,但格外清晰:“你总觉得,若没有‘莲花郎’三字,你就不会遭遇那些屈辱,可是,明明是若没有阿史那兀朵,你就不会遭遇那些屈辱啊,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李楹的话,如醍醐灌顶,崔珣不由顿住脚步,李楹又道:“如果你当日遇到的突厥公主是阿史那迦,纵然有‘莲花郎’三字,她也不会这样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史那兀朵的过错,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施虐者洋洋得意,丝毫都不觉得愧疚,反而受害者万分痛苦呢?”
崔珣愣愣听着,他双眸如水汽氲氤,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忽看到一个红衣身影,徐徐向他走来。
那是阿史那兀朵。
阿史那兀朵仍然是一脸骄矜,看到他时,也仍是洋洋得意的神色,她笑吟吟道:“我今夜来芙蓉园赏莲,没想到遇见了你,真是凑巧。”
李楹看到,崔珣的脸,又苍白了几分,他不喜欢看到阿史那兀朵,因为那会让他想起最不堪的往事,阿史那兀朵却十分享受折磨他的感觉,她说道:“日前圣人教我读了首诗,里面有句话叫,芙蓉不及美人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她有些恶意的笑道:“你们中原说,美人只能形容女子,但我觉得形容你,也挺是贴切。”
她又看向被白色薄雾掩盖的并蒂莲花,说道:“真可惜了,起了雾,看不到并蒂莲了,否则,有莲花,又有莲花奴,那才真是美景美人。”
她知晓莲花奴三个字,是崔珣的痛处,所以每次见到他,都刻意往他痛处戳,李楹已经看不下去,她手中燃起鬼火,不管自己会不会反噬,就想让阿史那兀朵永远闭了嘴,她是真的想杀了她,但崔珣却看着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