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第2/3页)

“警用还是民用?”

“民用,不管它?”男人征求意见,谁知道招来一声轻声笑骂:“蠢货,不管它,把警察招来怎么办?这可是沿岸偷渡线,你嫌以后目击证人不够多?”还给自己留一个活口?

当然是杀人灭口了。

丝毫不用惧怕,在其他国家缉毒警察的河流巡逻队早已经配有德制轻机枪快艇,每分钟发射近1000发子弹时,M国警察在河流、江海巡逻时乘坐的渔船,居然还是二战留下来的老破船。

更别提民间打渔捕捞的船只了。

阿泰坐在一旁,他听清楚了所有话。

首领说要杀,那……

所有年轻人脱下负重,皮划艇闯过飘雨地带,他们主动接近了那艘渔船。

“嘿!帮帮我们!”

今天海面下了点毛毛雨,又起了雾,挂在皮划艇前端的那点光亮微乎其微,仅仅照出去半米,被黑夜吞噬。像极了伪装极好的猎物,没有产生打草惊蛇的效果。

老船长就被骗了,他睡梦中被一声声呼唤惊醒,忍不住探出头:“你们怎么了?”他的视角里,他见到一艘迷失方向的皮划艇,皮划艇上坐着一群年轻人,操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

有点像南部方向。

以为这群人出事了,他连忙放下绳索,“小伙子们,快上来吧!”

老船长善良地将两个年轻人拉上船,他以为自己在解救遇难者,没想到,下一秒,一支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他引狼入室了。

“你、你们……!”

这是一场毫无准备的突袭。

枪“咔嗒”一声上膛。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船长跪在地上讨饶道:“求求你们,饶了我,我可以把我的船给你们,还有我的所有积蓄,我不能死,我有三个孩子要养,我的大女儿马上要出嫁了,如果我死了,这辈子没有人能保护她了。我的小儿子今年九岁,我的小女儿五岁……”

他不是故意博取同情,只是单纯陈述事实。

M国男女地位悬殊,如果他真的死了,女儿出嫁后一定会备受欺凌,而失去家中顶梁柱,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会沦为孤儿寡母,日子也不会好过。

九岁、五岁……

阿泰眉心一动。

老船长痛哭流涕,知道眼前这群人是冷血无情之人,方才夜色漆黑,他没发现。等到他们站在船灯下,他发现这群人的背包鼓鼓囊囊,俨然是枪支的形状。

对方形容鬼祟,肯定是夜渡客。

他注定了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老船长鼓起勇气,他撞开了一个青年,连自己最宝贵的渔船都不要了,纵身一跃跳入水里。

他理智很清醒,在海上只有一死,逃进水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活下来,他一定去警察局报警,就说他大半夜捕捞,遇到了一群形迹可疑之人!

果然他刚跳海,一个年轻人就拦在同伴面前,“他都跳了,别动手了。”

是阿泰。

阿泰果然于心不忍了。

同伴道:“首领说不能留活口。”

“他只是一个渔夫,做不了什么。”

同伴大怒:“你到底听谁的?谁给了你吃喝钱财,谁给了你尊严地位,你今天诵经了吗?你今天宣誓了吗?你忘记我们的伟大理想了吗?”

另一个同伴也冷漠道:“连杀一个人都畏手畏脚,你能成什么大事?快点杀了他——”

“可是……”

“阿泰,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耳机里很快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阿泰,其实我们不用杀他,但这样的你,让我感觉很陌生……”

男人亲和力极高的语气充满了怜悯,细听最后一句又带着失望和叹息,“我们还未上岸,这不过是第一场战役,你就心软了,这样的你谈什么理想牺牲与奉献。”

“首领我、我没有!”

阿泰急了,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杀人,今天晚上只是第一个,后面不会少,如果做不到你就退出虔诚军吧。帕威尔他们早已脱胎换骨,唯有你还在原地踏步。”

“我没有!”

不给他说话机会,电话那边轻轻打断:“你还记得离开贫民窟那天,你询问我的事情吗?”

阿泰手紧了又松:“我当然记得,您的教导,我一辈子铭记于心。”

一个月前,他问道:“先生,你为什么选择我?”

男人笑道:“因为……你是所有人还未彻底麻木的,我想唤醒你。”这里是最贫瘠、麻木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滋生怒火的地方。

一句“我想唤醒你”,年轻人转头毫不犹豫就加入了虔诚军。

想起这番对话,阿泰大为动容。

电话那头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趁热打铁地游说:“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们这番行动是为了什么?这个世道是如此不公平,穷人一直在怜悯,富人一直试探着他们的底线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