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页)

乌冬一路出门坐电梯下去,走入剧场的大门。

剧目刚演到一半,乌冬朝台上看。

演员站在高高的布景台上,那个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午夜靠近的埃托勒正背对观众,被另一个人的剑逼上绝路。

下一秒,他掉了下去,本应该是在演戏,却听到身躯砸在舞台上发出的巨响,引得台下一阵惊呼。

灯光暗下去,不少人还在为埃托勒的坠台窃窃私语,乌冬收回视线,不再关心台上情况。

那群人为了不让这个警督靠近午夜,什么都做得出,他毫不怀疑杜伟森有手段摆平督察署那边。

乌冬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包厢,站在管家报的那个房间号前。

他做了个深呼吸,扶稳脸上的面具,抬手敲门。

门自动打开了,还没看见里面的景象,先听到有人在哭。

乌冬一怔,走进去,被面前不堪入目的景象震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个浑身装着机械义体的客人正在和一个牛郎“玩”。

那个牛郎乌冬认识,和他一起进的珊瑚岛,业绩却一直平平,因为偷客人的钱被暂停了营业资格。这次报名当场务也想上船,就是为了赚笔大的,于是上面把他也拉进了计划里。

此刻他上半身穿了几片什么都遮不住的布料,正跪在客人面前,露出来的皮肤被那个客人镶嵌金属的手给打出了无数道红痕。

乌冬进门的时候客人正在笑着一下下地扇他的脸,力气不大,语气像在嬉闹:“扇一下给你一千,喜不喜欢?”

包厢里巴掌声格外响亮,那个牛郎脸上眼泪混着鼻血淌出来,还怕弄脏客人的鞋,此刻仰着头,甚至没法转头看乌冬:“喜、喜欢……”

“早知道赚钱这么容易,当初也不该去害人了,是不是?”那个客人这话是盯着乌冬说的,眼神意味深长。

跪在地上的牛郎听到,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却被对方用手盖着脸掼到一旁。

“你没走错,是这里。”那个客人抽了张纸擦手上的血,语气戏谑,“埃托勒摔下去以后午夜就去找他了。照我看,她换一个私奔对象也不错。”

乌冬皱眉,午夜为什么会把私奔的事告诉她?他不知道午夜认识的朋友里有这么一号人。这个女人身上一股邪气,万一她接近午夜也是不怀好意怎么办?

他心里更慌,越发后悔自己默许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没有勇气早一点阻止午夜上船。

乌冬很快有了决断,礼貌性地朝这个客人点头,转身关上门。

关门之前,房间里又传来一声惨叫,那个客人似乎踩中了牛郎的某根骨头。

“踩一脚给你一万,玩不玩?”

门被关上,乌冬选择不去想屋里那个牛郎最后能否拿到钱,又会是什么下场。

他对着手上的通讯手环发消息,让管家把埃托勒的化妆室门牌号发过来。

乌冬走过长廊,下到后台。

员工区的墙全都被刷得惨白,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走廊上低声交谈,偶尔有人朝步履匆匆的乌冬投去视线。

他的确开始心急了,甚至无法伪装从容,谁都可以靠近午夜,那个督察署来的人不行。

他和午夜的感情编织在谎言之上,从前她没有踏足Q14,尚且看不到自己躲在什么阴暗的角落,到了这艘船上,见到督察署的人,她一定会知道自己的背叛和欺骗。

走廊的灯靠近尽头的位置关了大半,眼前一片昏暗,乌冬根本不知道门后等待自己的是午夜欣喜的眼神,还是鄙夷的目光。他有罪,他甘愿接受午夜的审判,只要能让他再见她一次。

乌冬敲门,门很快开了。

里面灯光明亮,照得乌冬眼睛眯起,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了进去。

门被砰地关上,落锁的电子音响起,乌冬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腹部猛地传来被击中后的疼痛。

“这一拳是你欠我的。”

楚来出手时用了全部力道,此刻直起身甩了甩自己的手,居高临下地注视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的乌冬。

如果这小子这一次还要刺杀她,那她应该再未雨绸缪地补上一拳。

然而一旁的谢北河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楚来只得收手,提起乌冬的领子,补充道:“把你喜欢的人往死局里赶,你有良心吗?”

后半句问得咬牙切齿。

乌冬被打得内脏尚在抽痛,刚要还击,反抗之心却被对方的话击得粉碎,蓄力的手也垂了下去。

室内只有两个人,本该受重伤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埃托勒,和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他抽着气,问她:“你是谁?”

楚来冷笑:“你的大恩人。十年前Q14下城区的平安孤儿院,要不是我放的火,你就该在院长办公室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