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沈度安排在宁安山上的住处，是一间简朴的小木屋。

据说此处最初是红线山神庙的道士为放置杂物所修建，后来有登山的旅人天黑无法下山，便被简单收拾出来用于过夜。

后来，杂物被搬出，屋子也逐渐完善了。

只是并不常有赶着天黑都还未下山的人，所以便长时间闲置了起来。

沈度邀约姜云姝一同登山时，就考虑到她或许并不擅此体力运动，以及她有可能想要半途而废，他设法哄她求她也会在路上耽搁时间，便命人在山上找寻可以落脚的住处。

但令沈度没想到的是。

姜云姝的确不擅此体力运动，却并没有半途而废，甚至咬着牙自己走了大半段山路。

没让他哄，也没让他求。

坚定得让他几次三番都以为自己或许在做梦。

姜云姝并非意志坚定，坚持不懈之人。

但她这回如此坚持。

都是为了他。

“晏淮，我爱你，我也爱你。”深情的柔声回响耳边。

沈度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生出几分冲破冷静的狂喜。

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弧度，和他绷紧的面色割裂开来，眸中喜色已是满溢而出。

哗啦——

一声突兀的水声，让沈度赫然回神。

他慌乱垂眸一看，好在他手中抓着的亵裤只是被他不小心大力抓出了一片褶皱，并未有破损。

沈度微松一口气，放松了手上力道，轻柔地在水中继续搓揉亵裤。

姜云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晏淮，水还没烧好吗？”

沈度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屋外的柴火堆，而后继续垂头，手上动作不停：“应是差不多了，待我把这洗好，我便去盛水。”

姜云姝轻轻“嗯”了一声，身子重新裹进被褥里，但却没有收回眼神，仍旧直勾勾地看着沈度替她洗亵裤的背影。

姜云姝问：“冷吗？”

“不冷。”

“我是说你的手。”

热水还未烧好，沈度也没打算浪费有限的热水，便是用冷水替她洗亵裤。

沈度动作顿了一下，很快拧起她湿淋淋的亵裤，拧水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后，才起身看向她：“冷的话，你可以替我暖手吗？”

姜云姝目光下移看向沈度被冷水冻得发红的手不禁有些心疼。

但一想到那冰凉的手掌触及她已经暖热的身体任何一处，还是不禁有些瑟缩。

姜云姝如实回答：“不要，我怕冷。”

沈度闻言好气又好笑，腹诽她没良心。

但姜云姝很快又道：“但是，我可以让你用我沐浴的水暖手。”

“嗯，我去盛水，你洗好了唤我，我用你剩下的便是。”

如果她还有点良心，能比平日在家中洗得快一些，到他的时候，水应是还温热着的。

沈度正要转身。

姜云姝又快声唤住他：“我是说，你和我一起。”

沈度步子一顿，怔然转头看去。

姜云姝勾起笑，好似别无深意，眼尾却含着媚：“你要吗？”

“……可是，只烧了一桶水。”

此处不比家中，烧热水并不方便。

沈度此言，完全没有考虑过仅是一同沐浴这种情况。

他只认为，和她一起，那桶唯一的热水，只会被越搅越浑。

姜云姝：“哦，那随你，我去湢室等你。”

说罢，姜云姝也不管沈度到底要与否，掀开被褥便从榻上起了身。

她未着亵裤，裙摆下空荡一片。

但目光所及，仅能瞧见她白皙纤细的脚踝，和一双雪足。

很快，雪足没入绣花鞋中。

姜云姝的身影也很快转入湢室中，只在墙上映出一道晃动的影子。

沈度喉结滚动，仅是看那模糊不清的剪影便站立了好一会。

而后才收回目光，沉默地转身前去屋外将热水盛进屋内。

氤氲雾气遮挡了姜云姝衣衫件件脱落后的光景。

若隐若现，似真似幻。

姜云姝知晓沈度就站在湢室门前。

他盛完水没有离开，也没有再进来，像是在等姜云姝的又一次邀约。

就像一只等待指令的狗，勾勾手指他就会摇着尾巴欣喜奔来。

但姜云姝才不理他。

褪去衣衫后，便扶着一旁的木架抬腿跨入了浴桶中。

水位升高，雾气肆意蔓延。

沈度眼前的光景更加模糊不清了。

仅有耳边似远似近的水声，在她身姿的微弱搅动下，连绵不绝。

姜云姝是想邀沈度与她共浴的。

但她可没喜欢叫人这样直勾勾看着沐浴的兴趣。

沈度的目光太过灼热存在感太强，即使隔着朦胧的雾气，也叫她觉得自己被看得一清二楚。

姜云姝背对着门前，光洁的肩背滑落晶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