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过了一会儿有个瞧着十分不起眼的太监低着头走了过来,为容辞这桌上新添了几道菜,她尝了尝,竟像是新出锅的,是热的,瞧着也很新鲜。
她抬头看了眼谢怀章,他也在正往这边看,见她桌上已添了新菜,便微不可查的冲她点了点头。
容辞即使知道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吩咐罢了,但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
折腾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她也确实饿了,便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吃饭,刚刚吃的差不多,便觉得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是顾宗霖,他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座位上,刚坐下就喝了一满杯的酒,紧绷着一张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这时容辞和他的情绪倒是颠倒了过来,现在容辞心情已经好转了,顾宗霖反而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事,变着一张脸。
容辞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心里也有点好奇,但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这个时候跟他搭话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只会被迁怒,一点好儿也得不着,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问。
这时,另一边的顾悦也回来了,她快步走到座位上,呼吸很是急促,容辞本以为她是听说了谢怀章回来的消息,急着赶回来所以才是这般情状,可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
谢怀章此刻就在上首坐着,按理来说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尽力表现的大方得体才是,可顾悦此时双拳攥紧,整个人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停,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对劲。。
察觉到容辞惊讶的目光,顾悦立即色厉内荏的低声斥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容辞只觉得今晚的事越来越怪,从顾宗霖到顾悦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她皱眉提醒道:“妹妹,你现在在发抖,要是觉得冷,就饮一杯热茶缓缓。”
“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顾悦到底发现了自己的反常很是招人瞩目,便立即喝了一口茶水,尽力平复心情。
容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觉得到处都是问题,可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暗暗祈祷别再出什么差错,顺顺利利的结束这场宴会,好让她回去细细的理一理头绪。
也不知是不是倒霉的久了,运气开始回转,还是她的祈祷奏了效,当天竟然真的没有出别的岔子,直到宴会结束都一切正常。
容辞与顾宗霖带着顾悦一起回了侯府,下马车时顾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是容辞反应快才没让她当街跪下。
顾宗霖这才察觉出妹妹的不对劲:“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个样子?”
顾悦不敢像顶容辞一般顶撞她二哥,闻言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事,然后飞快的回了自己院中。
顾宗霖对容辞道:“中途不是还好好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容辞心想,你看起来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谁知道你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比她这个刚发现朋友是皇的人还要奇怪。
*
等容辞躺在床上慢慢消化今天发生的事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在殿门口那个声音的语气有点熟悉。
那种哀怨的,带着愁绪的哭腔,实在是很不常见,她长这么大也只听过一次,再结合顾宗霖归席之后的反常……
容辞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莫不是……
她被自己想象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回忆起当时谢怀章的反应,这一想也想到了其中的违和之处。
因为谢怀章的反应……怎么说呢,很……耐人寻味……
不过也就因为这个,容辞反而觉得他没察觉出什么东西来:一来当时那女声很低,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二来谢怀章见到郑嫔的次数应该不多,按理也不该听出什么来,三来么……
若他真的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作为主君,作为天子,甚至作为夫婿,若察觉到自己的妾室与旁人私会,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那种反应,就算顾忌容辞,不当场暴跳如雷,也该显出怒气才对,但他明显是带了一点饶有兴致的意思,并没有什么不满。
这么一想,容辞也稍稍安心,虽然她对顾宗霖的的事已经不想多管了,但也不至于盼着他因为这种事而倒霉,况且两人不管怎么样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一荣不一定俱荣,一损却必定俱损。
再就是顾悦的事,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头绪,本来她们两个就不熟,实在是猜不出她又遇上了什么才怕成那个样子。
想了半天,容辞觉得累了,习惯性的伸手拍了拍身侧,却什么也没碰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温泉别院,此刻是在恭毅侯府三省院的卧室中。
这里……是没有圆圆的……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年轻女人都这样,未生孩子之前都觉得自己心如铁石,满心以为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过是多找几个奶娘的事罢了,不会把自己牵绊住,但直到生下自己的骨肉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