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吴普没去打扰苏轼,转道去厨房做奶糕和香酥小黄鱼。

三花猫看起来很健康,奶水应该挺充足,不过吴普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它们做点零嘴也不错。

当猫猫也有偶尔吃点零嘴解解馋的权利!

吴普才刚把香酥小黄鱼做好,黑猫就跑到窗边探头探脑。

吴普取了个猫碗给它盛了两条。

黑猫三两口把热乎乎的香酥小黄鱼给吞了,爽是挺爽,就是后知后觉发现烫到舌头了,在那疯狂吐舌。

吴普乐了,说道:“看来要晾一晾再给你老婆吃。”他把香酥小黄鱼和奶糕准备好,溜达去亭子那边看三花猫母子六猫。

黑猫不远不近地缀在吴普身后,跟个护送吴普的黑猫禁卫似的。

吴普把香酥小黄鱼端给三花猫,又把奶糕分给五只小奶猫。

香酥小黄鱼的香味实在太霸道,小奶猫吧唧着奶糕,眼睛还一个劲地往它们亲妈的猫碗里瞟,小模样儿可怜巴巴,瞧着怪可爱的。

可惜三花猫不是只心软猫猫,它一口一条小黄鱼吃得老香,并没有匀给自家崽子们的想法。

这位新手猫妈还时不时朝着蠢蠢欲动的崽子们喵上两声作为警告,大概是在说“回头你们喝奶就能尝到味道了”。

小奶猫只能继续吧唧吧唧吃奶糕。

吴普投喂完七只猫猫,也不急着走,直接赖在亭子拿出手机看苏轼的学吉他进展。

古代的君子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孔子就算辗转各国也时不时抱着把琴弹几首曲子以曲明志。

后来的读书人更是把这一习惯发扬光大,甚至给它赋予了许多超越音乐范畴的意义。

他们乐意自己弹,也乐意听人弹。

或是山水之间自弹自乐,或是好友相聚长歌一曲,或是酒宴酣处丝竹齐奏载歌载舞。

文人和音律至少紧密相连了两千多年。

即使跨越千年,苏轼还是那个苏轼。

他依然喜欢交朋友,依然喜欢尝试各种新鲜事物。

苏轼和对面的小男生虽然交流起来有那么一点语言障碍,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用手比划能比划明白的就直接比划,实在不行还能打字沟通。

苏轼本身底子不错,只这么你来我往地教了大半小时,居然已经能弹上一两段了。

学习这种事本来就是需要反馈的,苏轼一看自己能成调了,顿时学得更来劲,那上手速度连对面的吉他大王都震惊不已。

吉他大王教得更认真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轼的学习过程太有感染力,评论区不少人表示自己拿出刚买的吉他跟着学,居然也能弹出简单的调子来!

到后面那些很久不弹吉他的人,也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吉他。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加入,后来居然发展到几十近百个。

他们遍布全国各地,有的是学生,有的刚失业,有的曾做过音乐梦。

他们隔着屏幕和苏轼两人弹起了一样的调子,相同的旋律在不同的地方齐齐响起,仿佛在无形之中汇成了声势浩大的合奏。

很多人一起做同一件事,莫名就让人觉得很快乐。

不少后面进来的观众都觉得这个直播间的画风非常奇特。

别的直播间要么劲歌热舞,要么激情开黑,要么剑走偏锋玩各种花样,这个直播间却是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偏偏这直播间的观众还特别入戏,愣是营造出一股子全员参与的热闹劲!

整个直播间有种“你要是不学点什么就没法和其他人一块玩儿”的奇妙氛围。

呔,好怪!

居然有点不想走。

吴普见苏轼明显沉浸于交朋友学技能的快乐之中,也就由着他自由发挥去了。

接下来两天,每个人都在适应新生活。

货郎和木匠每天负责把食材和木柴扛到大厨房,顺便轮流上屋顶逐片逐片检修瓦片。

元娘负责烧火做饭,小囡跟在徐大屁股后面帮忙拔草。

两个小绣娘在认真学画刺绣图样。

韩娥则是跑到没人的地方练歌。

偶尔货郎两人扛着东西路过听了一耳朵,都有点恍恍惚惚,脚步跟要飘起来似的。

冷冷清清的博物馆忽然就热闹起来了。

转眼到了去百琴堂的日子,吴普一大早醒来,去敲苏轼房门,问苏轼准备好了没。

苏轼有两个书童跟着,现在连头发都有人帮忙挽了。他今天穿上了舒适的道袍,看起来很有点东坡味道了。

宋朝从皇帝到士大夫时不时把道袍当便服穿。

一来他们大多崇道敬佛,人到中年就爱追求点“遗世独立”“仙风道骨”的出尘气度。

二来是道袍宽敞舒适,穿脱起来都很方便,选个轻薄透气好料子的话夏天还贼凉快。

当然,吴普给苏轼买这个原因是道袍好买,从古到今形制都没怎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