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
魏濛还欲再说什么,被裴原挡住:“有那时间做点正事去, 我们夫妻间事情, 你就别操心了。”
“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魏濛急道, “小将军, 你真的得考虑下这条路子……”
裴原问:“我记着你手底下有个叫陈珈的小副尉?”
魏濛愣了下,果真被带偏了话题:“啊, 是有, 刚提上来的。小伙子长得跟黑煤球一样,木讷不太会说话, 但挺机灵,带兵打仗也有些天赋,我准备再观察段时间,继续提拔他。”
“先借我用几天。”裴原搁下笔, “我后日出门, 宝宁那边没人照看着,我不放心。树敌太多, 多少眼睛盯着我呢, 就想逮着这样岔子, 你把那个陈珈给我调过来,做她的护卫。”
魏濛有些犹豫:“换个人行不?陈珈这孩子不错的, 以后说不准还能往上爬, 做后宅女眷的侍卫,岂不是大材小用。我手底下能干的兵多得很,长得好, 说话还好听,换个别人……”
裴原神色冷冷的:“选了他,那是他的福气!”
魏濛讪讪闭嘴。
裴原道:“尽快让他过来。”
魏濛不情不愿领了命,往外走了。
裴原看他背影,冷哼一声,墩了墩手里的纸张。
老匹夫没成过亲屁都不懂,为什么非得选陈珈,真看中他聪明了?错了,看中的就是长得丑,不会说话。找个男人和宝宁朝夕相处,那是没办法的事,肯定不能选个讨人喜欢的,得让宝宁连看他一眼都嫌烦。
越丑越好。
……
裴原晚上回去的时候,宝宁正在院里鼓捣她的新玩具,投石器一样的东西。
木质的方方的底座,上头一柄大勺子,勺子使劲往下一按,松手后立刻弹回,将勺里的东西“嗖”的一下投出去。
刘嬷嬷和两只狗陪着她一起玩。勺子里头放上煮熟的牛肉块,弹飞出去,阿黄和吉祥飞奔着去吃。
宝宁胡乱比划着指挥:“往东一点,往东一点,不给吉祥了,它十块里吃了九块,太霸道!”
“阿黄跑起来呀!你可是六个月的大狗了,连两个月的弟弟都打不过,可不能这么弱!”
“对,阿黄快吃掉!”
“诶,吉祥,吉祥你不要咬狗!诶,你太不讲理了,快把阿黄尾巴松开,不要咬了!”
裴原隔了老远就听见宝宁着急地叫,刘嬷嬷也跟着叫:“吉祥快松口,不许咬人家的尾巴!”
他踏进院子,一眼就瞧见正在月季花旁边缠斗的两条狗。
阿黄和吉祥就像是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圈圈,阿黄嗷嗷地叫,边叫边咽下嘴里的肉。吉祥低吼着咬它的尾巴根,用黑乎乎的大鼻子使劲地顶阿黄的屁股,折腾一会,两只狗终是失去平衡,被对方的腿绊倒,双双摔进花丛里去了。
宝宁生气地喊:“诶,我的花儿,我的花儿!!”
裴原面无表情地去拉架。
“我说,你就不该养两只狗,赶紧送走一只。”裴原大步走到窗底下,一手提着一只狗的后脖颈,拎出来扔到一旁,回脸训斥,“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招惹着两条狗去抢一块肉,你这不存心看人打架吗?”
花被撞倒一片,宝宁心疼地揪袖子,来不及扶花,赶紧去瞧阿黄的伤势。
万幸没见血,就是秃了一撮毛,回头一看吉祥,毛在它嘴里。
不过吉祥也没好到哪里去,它上午时候刚剔完毛,现在光溜溜的露着皮,阿黄两爪子上去,把它的屁股抓破了相。
刘嬷嬷赶紧喊了两个下人来,把它们送到偏屋去养伤。
阿绵卧在一旁,它歪着嘴嚼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裴原回身牵着宝宁的手拉她进屋子,她手刚摸过肉,一手的油,裴原嫌弃地扯她到盆架前头,搓胰子给她洗手。
“多大的人了,竟做些小孩干的事儿,嫌不嫌丢人。”
宝宁背靠在裴原怀里,手被他捏着,上头沫子丰富,一股茉莉花香:“轻点,弄疼啦。”
裴原“哼”一声,掐她指肚一下:“疼了好,给你长点记性,下回别干这蠢事。”
“再不干了。”宝宁低声认错,裴原扯了布巾子给她擦手,宝宁想了想,又道,“但我不蠢,我自己做出了投石器,按着兵书上画的草图,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的。等以后如意楼开张了,我一个要卖一两银子。”
裴原问:“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没想到你回来这样早,就没等。”宝宁甩甩半干的手,上前挽住裴原胳膊,脸贴在他上臂处蹭,“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牛肉炖萝卜,在锅里呢,现在吃吗?”
裴原笑着揉揉宝宁的头。以前关系不亲密的时候,宝宁像只缩手缩脚的小兔子,现在亲近了,又很黏人,喜欢撒娇。
他的火儿又被勾起来。
裴原去把门合上,窗户也合上,大步走到宝宁身边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抓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