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秘法制菜
袁泰“碰”的一声用力盖上盒盖,不自主的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一直发抖。
已经知道了两个父亲的秘密,这果然是个危险的东西!自己断断不能学两个父亲那样,白发苍苍,衰老而死!
想到这里袁泰把盒子拿到火房,打算点火把它烧掉。
刚刚走到院子,袁泰心中突然一阵凄凉。这两日,他一直靠邻居谁家给个饼啊,给点馍啊,他就回来就着泡菜吃,半生的莲花白都被自己吃去将近一瓮。若是把这几瓮菜都吃光了,菜还买不出去怎么办?袁泰又苦笑,若是都吃光了,那他又有甚么可卖的呢。
他又向自己手中的盒子看了一眼。
——只用一次,应该不要紧的罢……他忍不住想。
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只用这一次,只要菜泡出来,有了进帐,以后自己安心慢慢的泡就是。
他抓着盒子的手又开始颤抖。
——只用一次。他咬牙。而且只要把泡菜的时间加快就可以了嘛,自己又没必要和泡菜一起变老。他突然想笑,自己的两个爹真不聪明。
袁泰又回到房里,打开盒子,拿出那张被撕去前后的说明文字:
……贴于内,千万密封,贴住则不得留以缝隙,若不然必得重贴过,切记。
嗯?要密封?袁泰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封条一定要贴在内部,而且环境一定要密封,连一条缝隙也不能留,那自己不也只能被困在内,不得出去么?袁泰搓着脸,打量着房间的环境。如果买些纸来,把这里密封一天,自己会不会被憋死?而且自己怎样确定这房间是不是真的被完全密封?谁知道床下柜子后面会不会还留这个小洞?——这里不行。
袁泰突然想起门面铺子那间屋子,奇特的构造。
那间屋就是父亲生前生意的门脸,比里屋大一倍余,屋子的门窗都有纸糊过的痕迹。屋里只有一张床,屋中央有两排二层的架子,上下摆满了瓮,架子两边还皆不靠墙。
起先袁泰想做泡菜生意之时,却没钱买那么些泡菜引子,所以只拿出来了两个用,现在回想起来,那间屋子,就是袁发用以施展此术的绝佳之地!——架子四面不靠墙,墙上有甚么缺口缝隙一望而知;屋子仅一门一窗,找些纸来糊住,不就是个密封之地?他只需备些清水,与那些泡菜一起在屋中呆上一天,就大功告成。
只一天而已!只一天,就只贴一道符,泡菜便如过了十天,自己也不过.老十天罢了。袁泰心想。这样大好的机会,怎能放弃?他深吸口气。——仅此一次!他暗想。
想到了就立即付之行动。袁泰在屋中翻箱倒柜找了些纸和酱糊,将泡菜瓮拖到那屋中,又打了一桶水放在屋里,抱了箱子进去,便开始在门窗上糊纸。待糊好了,他拿出那符。
起先他还怕符经不起贴撕,但一摸那纸张,才发现那远不是普通的牛皮纸这样简单。那纸极轻,却又极韧,纸背面光滑之至,恐怕苍蝇落上面也会滑一跤。他试着将浆糊涂在上面,很轻松就贴在了墙上。他又有些后怕,复又撕下,那纸却轻轻一拉便即落下,若不沾尘。
——如果后悔,随时都能撕下。袁泰有些安心,将符贴妥。自己翻身躺在床上,打算睡上一觉。
只是没办法睡的着。袁泰又坐起,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他还是有些恐惧,只是要现在放弃,又有些不甘心,所以不段安慰自己:就这一次。有时又失笑,说不定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呢?这只是几张没用的废纸,袁发和袁富只是得了怪病病死的也不一定。门窗即使合死也能看到门外天色渐黑,袁泰渐渐感觉身体疲倦沉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天色乍白,鸡叫三遍,袁泰一惊而起,直觉得十分饥饿,他摸索下床,却踢到大瓮,朦胧想起前日所为,不及穿衣,急忙先跑到其中一个瓮边,揭开扣碗,还未闻一闻味道,手却直哆嗦,碗竟拿不住,“咣啷”一声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是饿的!他突然警醒,自己的推测竟是真的!这屋子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加快了十倍,虽然只过了一夜,却如同已经四天未进食一般。袁泰不敢多待,转身扑向房门,来不急撕去门上糊着的纸张,便用力向外将房门撞开,门一开袁泰头晕目眩,几乎晕倒。再挣扎返回屋中,袁泰从瓮中抓出一大把泡菜张口便吞——还是不够酸——但如今他却顾不得这些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糟牙,先把自己填饱了再说!